温稚京被这声音震住,停下脚步循声看去,随后蹲下身,将那些折子捡起来,却忽然看到那堆散落的折子里,似乎压着一副画。
她伸手去捡,旁边原本还悠然自得的温翁玉顿时紧张起来,忙过去抢那张画像,却被温稚京抢先一步拿在手里。
温稚京第一反应便觉得这幅画像不简单,眼疾手快抢到画像后,她便飞快的跑到一边。
温翁玉见状,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只好无奈的站在原地看她。
确定温翁玉不会来抢画像后,温稚京这才安心将手中画像展开。
“阿月?”
温稚京诧异抬眸。
温翁玉别过脸,耳根却控制不住的红了,目光闪躲。
“你竟偷偷藏了阿月的画像!”温稚京像是发现什么宝藏般,惊呼出声,惹得温翁玉手忙脚乱过来捂她的嘴。
抬手作出噤声的动作,温翁玉哀求道:“小声些……”
温稚京黛眉微挑:“温翁玉,你老实交代,干嘛私藏阿月的画像?”
温翁玉已经红到脖子都透着一股热气了,他有些刻意的轻咳一声,低声辩解道:“我画的,不算私藏。”
“啊?”
短暂的卡顿之后,温稚京的小脑瓜难得机灵了一回,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猜测。
“你喜欢的是阿月啊!”
她兴奋的扬了扬手中宗靖月的画像。
难怪太子妃之位迟迟空缺,原来是等有缘人,她调侃道:“我说你怎么老是往阿月的马场跑,原来,竟藏了这样的心思。”
温翁玉接过她手里的画像,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用衣袖轻轻拂去上面沾到的灰尘,须臾,叹了口气。
他苦涩一笑:“可惜她的心……不在我这儿。”
温稚京这才想起,前些日子望江楼之事……
良久,兄妹俩齐齐叹了一口气。
回到公主府后,温稚京正要找李殷和紫珍这两个大骗子算账。
紫色的裙摆扫过青石台阶残留的雪,温稚京提着裙,三步一个台阶,钻进游廊里,往李殷的院子快步走去。
甫一迈进院子,隔着曲折长廊,便看到窗下凝神看书的李殷,温稚京的目光越过柳絮般漫天飘落的雪,落在那张玉质金相的侧脸上。
他正一手撑在小案上,举起书卷与眼睛平齐,剑眉时而蹙起,时而微扬,似乎看得入迷。
雪白的袖子滑落,露出半截结实的手臂,玉白的肌肤衬着他腕间那串碧绿色的玉串,一时间竟叫人移不开眼。
气质矜贵,宛若谪仙。
温稚京哼道:好一番闲然自得!
她三步并两步,哼哧哼哧的朝李殷走去,没一会儿便进了屋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李殷对面,质问道:“为何骗我!”
李殷听到动静,将手中的书卷压低了几分,露出一双疑惑的眸子。
“我何时骗了你?”他不解道。
温稚京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被外面的风雪冻的,还是囧的,绯红的唇努起,瞪他:“你骗我说我做的荸荠糕好吃!”
原以为还可以在温翁玉面前一雪前耻的,可恶!
李殷剑眉扬起,笑道:“就为了这事?”
温稚京跳上软塌,欺身过去,双手捏着他的脸泄愤,生气道:“这是很大的事!”
李殷任由她蹂|躏自己的脸,待她发泄完后,才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语气颇为委屈:“可我真觉得很好吃,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公主做成什么样,我都觉得是好吃的,原来这些在公主眼里,却是欺骗……”
温稚京被他说得一噎。
这么说,好像也是哦。
李殷是因为喜欢她,所以对她的一切都保持赞赏的态度,反倒是她这般质问他,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原本气势汹汹的气焰,顿时灭了大半,温稚京低着头,有些犯难的啃咬着手指。
李殷见状,无声轻笑。
小狸猫,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温稚京四处飘忽的目光,忽然落在小案那本书卷上,她定定盯着那卷书,放下手指,疑惑问:“你在看什么书啊?”
李殷的注意力被她拉回,他低头看了眼手里捏着的书卷,意味深长的低笑一声:“公主问这个?”
温稚京睁着明亮的眸子看他,乖乖点了点头。
李殷在她的注视下,长指微动,几乎称得上十分优雅的,慢条斯理的将书卷展开。
色彩明艳的书封,就这么一寸寸的展露在温稚京面前——
《重生之偏执驸马来偷心》。
“!!!”
温稚京看到书名的那一刻,小脸瞬间爆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二话不说伸手要去抢李殷手里的书,却被李殷先一步躲开。
他将话本那远,目光轻轻落在上面,意有所指的笑道:“公主有这种好东西,怎还偷偷藏起来自己看,嗯?”
温稚京看到书名那一刻,她甚至连在哪儿挖洞躲起来都想好了。
上次,她学着话本里的招数撩拨李殷,结果并没有什么效果。原以为是买的书本太过老旧,那些招数许是已经过时了,所以她便让紫珍上街买一批新出的回来。
话本买回来后,她还未来得及看,一直藏在床底。
紫珍说,这一批保准劲爆。
买书的摊主还说,看过的人都说甜。
温稚京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她正要逃走,却被李殷擒住双手动弹不得。
那边,李殷已经开始津津有味的念起来了。
“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衣衫,凌乱的丢了一地,床榻上,两道身形交叠起伏,热浪翻滚,水声阵阵,只听帐中传出一声极力忍耐的闷哼,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覆上他的口口……”
念书的声音一顿,青年掀起眼皮看她。
“口口是什么?”
温稚京不知道。
温稚京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