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话音刚落,司徒明身子明显一僵。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极细微的啜泣声,他在屋外站了良久,寒凉的风不断刮过脸颊,也吹灭了他心底的期冀。
像一尊雕塑,落寞地立在夜色之中。
良久,才听他轻声道:“抱歉。”
司徒明后退一步,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欲言又止,最终只道,“早些歇息。”
直到窗外的身影消失,温稚京才渐渐缓过神来,整个人无力地撑着身子。
没了挣扎,如同一只任人摆布的玩偶,李殷不悦地压着眉,连嘴角的笑也淡去了,他扣着她的腰,将她翻身压下。
“哭什么?”
温稚京不语,只别过脸一昧的掉眼泪。
巴掌大的小脸哭得通红,唇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纤长浓密的眼睫被泪水沾湿,变成一缕缕的。
李殷沉着眸子压下来,擒住那抹殷红,舌尖撬开她的齿列,像是要将那些呜咽声都吞入腹中一般,辗转索取。
胸腔里的空气仿佛都要被他抽干,温稚京憋着气猛地退他。
这一次,她轻而易举便推开了他,想也不想,抬手一挥。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两个人同时怔住。
温稚京回过神,看到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再一次别过脸,默默流着泪不看他。
李殷摸着脸,脸上火辣辣的触感传来,被怒火冲昏的神志回笼了些。
他低低的笑了声,声音听不出喜怒:“就这么在意他?”
不说还好,说起司徒明,温稚京的火气又上来了,她扭头,红着眼瞪他:“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可你呢!李殷,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情绪像撕开了一道口子,那滔天的怨愤,便疯狂从这道口子钻出来。
“你一连失踪月余,音信全无,如今一回来,便是质问我与司徒明的关系,还如此……羞辱我,折辱他!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李殷垂眸,看着那双红得像兔子的眼眸,静静听她骂完,才轻轻一笑。
“那五年前呢?”
青年看着她怔住的眼眸,自嘲一笑,“五年前,公主又将我当成了什么?”
听他这般质问,温稚京顿时语噎。
“又答不上来?”
李殷眼眸猩红,他压着身子,轻轻咬上那截玉肩,听她控制不住溢出的低吟。
青年埋首在她的颈侧。
“温稚京,你真残忍。”
窗外风声呼啸,暖炉中的银炭渐渐被猩红的火烧成了灰。
腰身的禁锢不知何时松了,只是那人依旧如山一般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温稚京恼怒推开他,翻身坐起来。
李殷被推开后,顺势倒在一旁,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堵塞的鼻子终于通了气,温稚京吸了吸鼻子,顿时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这才想起,李殷方才是带着伤回来的……
她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拢着破碎的衣裳跳下床榻,恶狠狠道:“谁要管他,死了正好!”
说罢,转身出了里间。
床榻上,李殷费力地掀起眼眸,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珠帘纱幔后,才无力闭上。
身体里的燥热不停撕扯着,李殷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熔炉里,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嗡鸣声。
他身上的伤本不要紧,只是他连日连夜的赶路,导致伤势一拖再拖,此刻竟发起了烧。
身子仿佛在熔炉里不断沉浮,他忽然口感舌燥。
“水……”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几乎要被烧死了,终于有一道甘泉涌入。
他贪婪地汲取那缕甘甜……
里间。
温稚京憋红了脸,伸手大力掰他扣在她后脑勺的手,只是李殷虽然昏睡着,手劲依旧不容小觑。
她挣扎了半天依旧掰不开他的手,只能红着脸任由他索取。
终于,他松开了她的唇,却依旧渴得很,剑眉皱成‘川’字,双眸紧闭。
“……水。”
温稚京恼怒瞪他:“早知道渴死你算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却还是又倒了杯水递过去,这一次他有了反应,杯子的水刚沾到那片苍白的唇,他便循着意识低头喝起来。
一杯又一杯,直到将水壶里的水都喝完了,李殷才平静下来。
温稚京将他扶着躺下,又褪去他的鞋袜,就这么静静的守在床边。
到了后半夜,床上传来动静,温稚京睡眼惺忪抬眸,却见榻上的青年俊脸泛着不自然的薄红。
她伸手一探,随即被烫得猛地缩回手。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如今他们身份尴尬,贸然让人知道李殷藏在这里,还带着莫名其妙的伤,怕是不妥。
她只好起身出去,披着夜色偷偷打了盆水来。
巾帕来来回回浸了水,敷在他的额头上,却只能短暂的缓解,没过多久,那热浪再次卷土重来。
温稚京慌得不行,手足无措的,只能不停地替他更换巾帕。
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动作,当她再一次将滚烫的巾帕换下,腕子却忽然被人擒住。
温稚京低呼一声,诧异看去。
却见床榻昏睡之人不知何时醒了,点漆黑眸凝着她:“还有另一个法子。”
他眸色晦暗,哑声问。
“公主可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