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口并不复杂,但也是个小江湖,也存在勾心斗角,沈梦珂握拳头,反正不管如何,她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她抬眼望向李昊霖,不知这人可否跟她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她抿了抿唇,开始试探,“夫君,我性子直,万一跟母亲大嫂二嫂她们发生冲突,咋办?”
李昊霖忍住再次打哈欠的冲动,眼睛因此染出了湿润,为他多了一份温柔,他笑着道:“有句俗话,帮亲不帮理,娘子,如何看?”
“啪!”
沈梦珂双手一拍,“这话乃是至理箴言,夫君呢?”
李昊霖微笑,“亦然。”
沈梦珂斜觑着新上任的夫君,嗔道:“对夫君来说,谁是亲呢?”
“你是我的内人。”
李昊霖眼光幽深地道。
沈梦珂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我心如同梳妆台铜镜一般,夫君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夫君,只要夫君不弃,我便不离。”
李昊霖不解,“为何用铜镜自比?”
沈梦珂微微一笑,施施然起身,把铜境拿到红烛跟前,然后问:“镜子的好处,就是你给它什么,它镜面就显示什么。”
李昊霖懂了,看向沈梦珂的眼神带了光亮,他的小妻子有些东西,他有预感,他今后的生活不会再枯燥了。
而他也实在撑不住了,于是便道:“娘子,咱们歇息吧。”
“啊?”
沈梦珂突然开始手足无措了。
话说上辈子活了三十岁,还是牡丹,对于陌生的夫君的请求,她,她有些不能接受,进展太快了。
李昊霖此刻却一脸歉疚地拱手作揖道:“娘子,我身体羸弱,今天婚礼耗费精力颇多,十分之疲惫,圆房之事恐有心无力,请娘子见谅!”
“身体要紧。”
沈梦珂赶紧接口道,她哪里会怪罪,巴不得呢,好吗?
李昊霖见沈梦珂站着不动,忙喊了声,“娘子?”
沈梦珂不明所以,“怎么了?”
“打水帮我洗漱啊。”
李昊霖无奈提醒。
沈梦珂一脸懵逼,让她帮他洗漱?他37度正常温度的嘴,如何说出这么变态的话。
她眼睛睁得溜圆地反驳,“你……”
刚说了一个字,她就赶紧把话咽回去了,她忘记了,现在是封建男权社会,妻子本来就得伺候丈夫。
她憋屈地说了声,“是!”
出门打水,她对着夜空挥拳头,她早晚有一天要把这规矩给改了。
好在李昊霖没那么变态,她打好水后,他自己动手洗漱。
等她卸妆洗漱,俩人躺在炕上,炕中间还放着一个炕桌,但就算如此,习惯独寖的她还是很不习惯,辗转半夜才入眠。
刚眯眼没多久,就被提醒,“娘子,该起床准备早食了。”
陌生的男声,让她瞬间清醒,她嫁人了,按照习俗,新婚头一天,她得做早饭,向夫家展示贤惠。
她咕哝了一句,“操蛋的封建陋习。”
然后乖乖起床洗漱梳妆,再去做早饭。
到了厨房,小葛氏和姜氏已经在了,显然是要帮忙,她赶紧福身,“两位嫂嫂辛苦。”
小葛氏笑着开口:“三弟妹刚来,我们搭把手是应该的。”
“是啊,三弟妹有不明白的,尽管问我们。”
姜氏紧跟着道。
昨天的婚礼排场她们不是不心酸,但想到丈夫说得了周县令和周师爷指点受益良多,只能把心酸咽下,还得跟三弟妹搞好关系。
妯娌三个一起做早饭,早饭简单,也就热一热昨天酒席剩菜,再让新媳妇做一两道拿手菜,因为剩菜够多,她没炒菜,就做了杂粮煎饼,但杂粮煎饼也是改良的,没有加油条。
做饭早饭,她便再次回房,先是自己洗漱又重新梳妆打扮,梳了堕马髻,戴上县令千金送的缠枝莲花金簪,在套头毛衣外面穿上水红色的袄裙,这才去叫了李昊霖起床。
她拿起一件深蓝色的开襟毛衣,笑着道:“夫君,你试试这个羊毛织衣。”
李昊霖稀奇地看着毛衣,问:“这就是让岳父得了周县令青眼的羊毛织衣?”
沈梦珂眉眼弯弯,赞道:“夫君慧眼如炬。”
李昊霖好笑地穿上毛衣,感受着毛衣的温暖,还有轻便灵活,感叹道:“怪不得周县令如此看重,羊毛织衣比之皮裘也不差。”
沈梦珂帮他把外袍递过去,笑着道:“皮裘比不了,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便宜易得。”
李昊霖嗯了一声,道:“娘子蕙质兰心,我心敬佩。”
然后话风一转,又道:“娘子先前做的雪球山楂,粉片也是味美价廉的美食,阿娘一直有心跟你学。”
沈梦珂脸一僵,她有预感她在李家的日子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