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道:“请讲。”
沈梦珂便把招女工的事说了,“女子存世艰难,如果能够有份稳定的工作,也能够过得有底气一些,而且女工比男工工钱低。”
胡娘子柳眉微蹙,她是女子,也想帮女子,作坊建起来招工人,招男工和女工差别并不大,但是世人言如刀,如果男女工一起干活,不仅作坊名声要坏,那些女子的名声也会更加不堪,到时候,她们帮人不成,反倒是害人了。
沈梦珂眉头一拧道:“这个问题可以解决,只要把男女工上工的地方分开就成。”
胡娘子又道:“如果这样,那么建作坊的银子耗费就多了。”
“我会跟其他两家商量的。”
沈梦珂回道。
胡娘子笑了笑,“我身为女子,也想为天下女子出份力,此事我跟沈娘子一起,大不了用我的嫁妆补贴。”
沈梦珂大赞,“胡娘子大义!”
胡娘子摆手,“在沈娘子面前,我可不敢称大义二字。”
“只要做善事,无论大小,都是大功德,都值得赞扬。”
沈梦珂继续夸。
胡娘子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她愿意做此事,一来是帮助女子,二来也是效仿沈梦珂。
沈梦珂的善举,打动了皇上,皇后和公主,赏赐不断,她不求得宫里赏赐,只求能够扬名,为家里男人事业助力,另外也能够稳固正房娘子的地位。
她家后院可不像县令家清静,她家老爷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由丫鬟提的妾,十分宠爱,连带她所出孩子,也十分受宠。
所以哪怕为了孩子,她也得想办法变强,为自己的孩子争更多的资源。
而张首富家的张娘子,以及县令夫人温氏,对于招收女工之事,也是举双手赞同,她们也想效仿沈梦珂,哪怕不会得宫里的赏赐,好名声她们也稀罕。
几家女人赞同,并且还直言,“我们可以用嫁妆银子补贴。”
建作坊也没几两银子,几家当家人自然不会动用妻子的嫁妆,除了沈梦珂和温氏,其他几家人都是男人出钱。
商定后,沈梦珂又提出,“大脚女子耐劳苦,优先招收大脚女子。”
此事一提,几家人都很赞同,虽然大脸女子粗鄙,但他们是招人做工,要的是吃苦耐劳的工人,而不是名声好听,却干不来活的工人。
建作坊的时候,招工启示就贴了出去,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入了平静的湖面,头一次见有作坊,要大量招收女工的。
有人当即就指着墙上的告示骂,“男女在一起干活,简直伤风败俗!”
“告示上说了,男女工分开干活,不在一起,怎么伤风败俗了?”
有人反驳道。
接下来,安县百姓的态度就分了三种,一种认为招女工进作坊,哪怕男女分开也是伤风败俗,大部分人中立,而支持的人也不少。
沈梦珂、温氏、张娘子、胡娘子几人在茶楼上听了下人的禀报后,温氏首先冷笑出声,“一群酸儒,读不出功名,挣不来银钱,靠着女人养活,却瞧不起女人,能够考到功名才怪!”
是的,大力抨击告示的人多数为科举考试不得志的读书人,而这些人大多数不事生产,全靠家业,或者家里女人做活养活。
他们科举不成,又无养家能力,唯一的优势,就是性别男,而且读书识字,所以遇到点事,就要指点一番,找存在感,可惜没人鸟他们。
沈梦珂冷嗤一声,“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其他三人深以为然,但此话题太敏感,与他们贤妻良母人设严重不符。
虽有不和谐的声音,但到底招收到了足够的女工,她们本就是底层老百姓,平常走街串巷地揽活,维持家里生计,根本不在乎抛头露脸。
“一个月三百五十文,还管两餐,有了这些,家里孩子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听说是沈娘子提出的招女工,就是为了让咱们女人在家能够挺直腰杆子。”
“沈娘子心善啊。”
沈梦珂心善的名声再次名扬安县,这次更是彻底地深入人心。
当然温氏,张氏和胡氏也因此收获了好名声,在安县的交际场合很是有面子。
与此同时,牙人柳旺找到了李昊霖,有家富户卖地给儿子还赌债,近河的地,一亩七两,一共十亩,再加上各种手续费,一共得八十两左右。
沈梦珂卖御赐绸缎得银六十两,再加上做的绒花,还差十两,如今只能从华安公主赏赐的一百两银子里取了。
“暂时应急,十天内还清。”
沈梦珂如此对自己说道。
这地没上次买的地平整,但也不错,沈梦珂和李昊霖看过之后,便去县衙办了过户手续和地契,这次的地契仍然写的沈梦珂的名字。
用李昊霖的话说:“本就是娘子挣的,自然要放娘子名下。”
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沈梦珂非常满意,而地到手后,沈梦珂小手一挥,全部用来种山药,李昊霖无任何意见,毕竟要做粉条。
而此刻沈梦珂的信,已经送到了京城小胡公公的宅子,恰巧小胡公公不当值在宅子里,收到信后,他想到华安公主对李沈氏的看重,也不休息了,进宫把信交给了华安公主。
华安公主没想到沈梦珂会给她写信,很是意外地打开了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沈梦珂的彩虹屁。
这些华安公主听过不少,只是看了看,只到看到沈梦珂说要给她两成干股,她虽暖心,但并不惊讶,她有预料。
直到她看到甜菜制糖法,她眼神一亮,“噌”地从塌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