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累了一日,几人于申时返回了昭和宫,因为天气骤然变冷,橘华怕公主受寒,早早的派人取了炭置于火笼,烘得整间屋子都是暖暖的,眼下天也是一天比一天黑的早了,考虑到月影每晚都要看书习字,经常是天一黑便点起了许多的蜡烛,烛光映照之下倒也不显得冷了。
月影一回来,早有宫女准备好衣物带着月影换下了骑装,又立刻端上一直温着的蜂蜜藕羹暖暖胃。虽然屋子里有火笼但是月影一向怕冷,还是穿了件貂毛围领的浅绿色梅花暗纹夹袄,橘华又贴心地送来一个手炉,月影接了过来暖了暖手,便开始吃起藕羹来。赵皖站在一旁局促地看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月影朝赵皖招招手,赵皖便听话地走了过去。
“赵大人也尝尝吧。”紫莘把藕羹移到赵皖面前,赵皖看月影吃得开心,便也尝了起来,口感滑腻香甜的确是道不错的甜点。
现在时辰还早,不急吃晚饭,月影便准备先练练字,“皖儿要不要也换件衣服再和我一起练字?”月影问道。
赵皖有些不好意思:“没事的公主,我就穿这件衣服,只是我从小疏于练字,现在也就是写得,可若说有什么,怕是不够看的。”
“我先看看,只怕是你谦虚。”月影说着,便让人准备好笔墨纸砚在书桌上铺开。
几个小宫女也趁着热闹凑了过来,橘华和紫莘一人站在一边就等着她们两个写字。“公主,你先写吧。”赵皖推辞着,实在是写的难看,怎么好拿得出手,更何况一堆人看着,更是不好意思了。
月影笑了笑便也没有再说,只是拿起毛笔开始挥墨,虽说是不懂得赏析,但是好歹还是能分辨好坏,刚写完落笔,赵皖和橘华她们都拍着手高兴地赞叹起来,月影谦虚着,说她们总是一味地夸赞只是哄得她高兴罢了。
“赵大人也试试吧。”紫莘手脚麻利地换好纸,把笔送到了赵皖的手中,赵皖犹豫地四处张望,想着说些什么逃脱才好。目光对上月影,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堵住了话头,“只是随意写写,皖儿不必介意。”
赵皖尴尬地笑笑,也只好硬着头皮写了起来,只是过于紧张,手竟也不自觉发抖起来,几个小宫女站在一旁瞪大眼睛,努力地屏住呼吸,好不容易写完,赵皖长舒一口气,放下笔后尴尬地笑笑。大家看了看这字,也是尴尬地笑笑,紫莘几次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僵硬的氛围,可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话来。
“想来近日护卫司事务繁重,没有时间练字,皖儿你也就疏忽了。”月影说着,赵皖也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公主学学。”紫莘在一旁说着,“不知公主可愿意?”
“我自幼由李太傅教学,只是尚未学得一二,怎么就能教人呢?”月影谦虚地说着。
“公主的字写得极好,只是怕太过劳累公主了。”赵皖着急辩解着。
“皖儿若愿意,我一定好好教。”
“如此劳烦公主,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秋意逐渐浓厚,仿佛一场寒风席卷而过,满城的树叶飘零,带来了不尽的严寒,怕冷的人已经开始穿起厚厚的棉衣,躲在家里面烤火不肯出门了,但也有喜欢凑热闹的人,秋收刚罢,百姓们拿着各种果子菜蔬在集市上叫卖着,还有些精致的手帕香囊和竹子编织的小玩具,大概是家里面做好拿出来卖几个钱的,这样大街上的人不但没有少反而多了起来,四处是热气腾腾的小吃和一些可爱的小玩意,赵芸好不容易得了闲,便拉着周与烟上街去逛逛。
不知道是长时间和药材打交道还是时常劳作倒让赵芸的身体强健了不少,虽说也穿了一件小夹袄但是比起周与烟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又拿着一个手炉来说,也算是穿得少的了。出门前赵棉左右叮嘱着周与烟不舒服就赶紧回家,苏雨晴也让赵芸好好照看着这位表姐,过多嘱咐反倒是让两人平白添了一些不自在。
“母亲也是想多了,近来气氛热闹,我也总想着去街上逛逛,好容易芸儿有时间来陪我,母亲怎么说起这种话来。”周与烟娇嗔着,不想自己总是落个多病娇弱的印象。
“是我多想了,你们俩姐妹出门总是好的。”赵棉拉住两人的手,“若是看见了什么喜欢的,尽管买来,出门一趟也要尽兴才是。”说着又塞给周与烟一袋银子。
不等周与烟接过,苏雨晴一个移步就握住了赵棉的手,“姐姐这是做什么,芸儿向来喜欢些小玩意,又爱贪嘴,每每出门总是会给她备好银钱,蓝儿那已经拿好了,怎么还要姐姐多破费呢。”
“我们母女本就多你照顾,哪能让你如此花费。”赵棉推让着,可苏雨晴也是不依:“想必姐姐待我不亲,本就是一家人怎么说出来两家话呢。”
两人推推让让,赵芸看此情景也是无奈地撇了下嘴,“母亲、姑母不要相让了,太阳都要跑到山那边去了,芸儿和姐姐便先走了。”说完便拉着周与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