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师:“???”
草草草……人要不要这么寸啊!!!
封京洛合理猜测:“您应该是导师的朋友吧?我似乎听说过您的名号,阿斯莱德魔法学院鼎鼎有名的药剂师。”
柳言师干笑:“哈哈,我的名声原来这么响亮。”
“啊,”封京洛看了一眼智能手表,上面一条未读消息十分醒目,“我导师要来找我。我给他发个位置吧。多年不见,他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言师瞪大双眼。没等他伸手去拦,一条精准到不能再精准的位置共享消息就发了过去。
他悄悄瞥了一眼屏幕,发现应拂雪离他们甚至不到三百米,并且还在加速靠近中——因为封京洛说,自己遇到了一位,“导师的好朋友”。
草!
柳言师心如死灰地看了封京洛一眼,心说不愧是师徒俩,做事一样地……
周全呢。
这要是被找到了,他还能有全尸吗?!
眼看应拂雪就要找到他们,柳言师急着逃跑,随口瞎说:“哈哈,我想起一点高兴的事。我先走了。”
封京洛摸不着头脑:“哎……导师他很快就来了,不再等等吗?”
等什么等!柳言师快要崩溃了,要是等到了,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就连殷豫都想揍他一顿,如果是应拂雪,他完全不敢想啊啊啊!
柳言师飞速地从衣领里抽出魔杖,以一种抬担架急救病人的速度,慌不择路地在大厅里乱窜。
心慌意乱。
其实他很想知道这些年,应拂雪过得好不好——但现在看来,挺好的。
想收的徒弟也收了,还带徒弟来巴黎见世面。他觉得应拂雪还是那样,优秀,忙碌,自信。
光芒万丈。
他们之前的那些事情……
啧,就当没发生过吧。
柳言师脑子乱糟糟的。
他还喜欢自己吗?老实说,柳言师不确定。
回音纸到现在也也没有解开。他很想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应拂雪给他留了什么。
但是他试过很多遍,都没有用。
封京洛看起来是个好孩子,柳言师想,应拂雪一定有尽心尽力教导她。
妈的,还有傻逼殷豫的占卜结果,真服了。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在说应拂雪想他想到疯魔,已经成了执念?
柳言师摇摇头,心里痛骂殷豫一通,死鸭子嘴硬地骗自己这个不准。
但是……
柳言师跑着跑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殷豫说他会陷入束缚状态。
他原本还不知道这个束缚是什么东西,他又没有犯事,只当是殷豫发癫胡说八道。但封京洛又说束缚状态也可能是被什么人关起来……
草。
囚禁play四步走。
柳言师掰手指头数了一下。
完蛋了,全符合了。应拂雪还就在大礼堂里。
不行!
既然要跑,那就贯彻到底!
想跑的心情更加强烈。柳言师在人群里乱窜,跑得慌不择路。不知道是谁扔在地上的塑料袋绊了他一脚,他脚步踉跄,一下子撞上一道坚实的胸膛。
他刚想说“抱歉”,然而抬头一看。
面前的人穿着黑色学院服,大约是修真学院的新款式,和封京洛身上那套一样,很明显是修真学院的人。
及肩长发有一边被拨到耳后,金丝边眼镜下,那人眼眸微眯。
薄唇抿出了一个好看的幅度,同三年前没什么区别。眼下,这人轻飘飘地抓住了他的巫师袍衣摆,饶有兴致地低头看他。
柳言师心脏狂跳。
草草草,是应拂雪!
冷冰冰的气质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再一次相见,他心跳声震耳欲聋——吓的。
柳言师想抽出那片衣摆,但死活抽不出来。
他惊恐万状,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又被拉回去。
应拂雪玩味地打量他一会儿,似乎在欣赏他的惊慌失措。
柳言师吞了一下口水。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抓走关起来时,应拂雪却只是虚扶一把,在他胸前口袋里塞了一张卡片。
嗯,如果应拂雪的手指没有纠纠缠缠地划过他的身体就好了。
柳言师头皮有点发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年里,他本以为,如果能再次遇见应拂雪,他会说很多很多话来着。
但事实上,话头太多,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好在应拂雪并没有刻意等他说话,而是用一种暧昧不清的华丽声线说:“Regardez la route, monsieur.”(记得看路,先生。)
柳言师:“……”
法语发音很标准——反正比他的标准。再配上那副贵公子声线,柳言师恍惚了一下。
就这个侵占欲极强的眼神,柳言师敢肯定,应拂雪不可能没有认出他,也不存在什么撞到脑子失忆的可能性。
故意用法语,应该是在生气。
思考片刻,柳言师拽住自己的巫师袍,使劲一扯,撒腿就跑。
不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跑得急,自然没有注意到应拂雪托了一下金丝边眼镜,镜片下浅棕色的眼睛微眯,不知在思考什么。
跑了一会儿,确认应拂雪跟不上来之后,柳言师才有空从口袋里翻出卡片。
很熟悉的手感,背面居然还是黑色烫金的。
柳言师几乎一下就认出来,这种材质,和应拂雪给他写的情书信封是一样的。
他放缓了脚步,一边跑一边看,就见上面明晃晃地写:
“给你十秒钟逃跑。”
“你最好别让我抓到,否则我会草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