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东西,便只剩下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周济琛伸手去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里面是一块赤红色令牌,正中间有一个“靖”字,下面是一串编号,柒零零伍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周济琛忙把盒子盖上藏入自己的袖中。
孙力走进来只看见桌上散开的包袱,问道,“周大人,人呢?”
周济琛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平静道,“人已经走了,仔细查一查酒馆,看是否留有线索。”
“是。”
周济琛在酒馆门口等着,天玄司中人速度极快,他们将酒馆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一遍,也并未发现什么。
“那便先回去吧。”
孙力心下觉得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发现点线索,如今竟然又断了。
而此刻的幻音坊,木清辞正靠在房间的软榻上任由轻歌给她染指甲。
轻歌好奇问道:“姑娘是如何得知卢俊会将消息告知他三岁女儿的?”
“我不知道啊,我猜的。”
“……”轻歌抿了抿唇,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言语。
木清辞懒懒道:“赌错了那就寻其他法子,信你让人送去了吗,若是再晚些,被抓进天玄司的人又该多受些罪了,师兄到时候怕会找我麻烦。”
“姑娘放心,已经办妥了,只等国公爷找来了。”
“那便好。”
沈榭此时也收到了刑部传来的消息。
说是昨日抓进大牢的那些人,有一个叫周世康的人招了,说是前些日子有一个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带卢俊去了一趟幻音坊,两人听完曲出来后,便听到太子少师和门下客卿的谈话,大致就是说,若是东大营一事瞒不住,就把锅甩到卢俊身上,反正他职位最低,正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选。
所以卢俊怕牵连家人,才会给她们留下保命的线索,自己独身一人潜逃。
周济琛回来时,沈榭正准备让人去查幻音坊,瞧着周济琛一脸凝重,便猜到他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便屏退了众人,让流空守在门后,这才问,“你发现什么了?”
周济琛深深地瞧他一眼,这才把盒子拿出来递给沈榭。
沈榭打开后神情亦是一愣,良久后才开口,“你在哪找到的?”
“在孙力说昨日去找卢俊家人的那人身上抢到的。”
这令牌昔日靖康军人手一块,每块上面都有自己的编号。
今日令牌在此出现,那就证明靖康军有人活下来,并且也在查当年一事。
这样一想,便一切都想得通了。
背后之人一开始是想自己抓住卢俊的,却不曾想被沈榭截胡了,所以便将计就计设下诱饵引导他们往对的方向去查。
陈都督是当年负责押送战马的司军,当年靖康军因战马迟迟未送达,被困金阳城,兵部的人给出的理由是大雨导致山体塌陷,被困平邑数月。
沈榭后来派人去查过,得到的消息模糊不清,押送战马的人确实待在平邑,但是战马瞧着却好像没有五百之多。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陈都督知晓。
但陛下对当年长公主谋逆一事避之不提,无人敢明着查这桩案子,所以在得知东大营战马中毒有异后,沈榭便布局将这事拿在明面上来。
陈都督获罪,他便能从中问一些昔日之事。
而对方的目的也是想让陈都督倒下,至于为何不直接去找沈榭,那就是因为不相信他。
毕竟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个踩着未婚妻尸骨上位的人。
所以布下局来试探他,在得知他也再查这件事后才刻意露出破绽,让周济琛发现这枚令牌,又让周世康松口,就是为了引他主动找上门。
沈榭叫来人,“去刑房告诉李沢,先暂且不要对那几人用刑。”
他想到思佳今日在他面前说的那番话,又道:“再多派几人去灵药斋守着,若里面的人有动作,直接拿下。”
周济琛今日被人算计了两次,现在想清楚之后直直摇头,“幸好此人不是敌人,不然,这等心机谋略,你我还真不一定应付的过来。”
沈榭皱眉沉思,周济琛见他这样便知他在想什么,出声道:“惟憬,你莫不是觉得背后之人是她?”
沈榭不置可否。
周济琛怕他随后又落得个失望的下场,便劝道,“这些年你一直不相信她死了,派人到处去找,可找到什么踪迹了吗,每次遇到有同她一点相似之人,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给查出来,可你找到她了吗?”
一提到她的事,沈榭就会丧失平日的理智,“可靖康军有人活着,”
周济琛:“你不是在一具尸体上找到你当初赠予她的玉佩了吗?”
“一块玉佩而已,为什么就不能是她为了迷惑别人随便挂在其他尸体上的呢,我到的时候,荒漠之中全是白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她要是活着,早就杀回黎安报仇了。”
沈榭看着周济琛,认真道:“所以现在不是正有人在查此事吗,还将你我二人耍的团团转,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谁有这个本事。”
周济琛:“你们二人的感情,她若是回来了,怎会不来找你?”
沈榭声音低了几分,“她兴许也认为当初的事我也参与了呢?”
“……”周济琛现在是彻底无语了,宁愿相信她疑虑自己,也不相信箫陵死了。
周济琛压根都懒得搭理他。
半晌后沈榭才又开口,“是与不是,见到了才知分晓,既然费尽心思的引我前去,我便去一趟幻音坊。”
“公子,”流空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气喘吁吁道,“幻音坊送来的信,让您亲自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