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有个病娘,阿南有个病爹,这两小个,当真是命中生了劫。
“阿公,合一下嘴。”景修喂过昏迷的阿娘吃过药,甚是知晓如何让睡着的人把药吃下去。
楚阿公合了,嘴间对孙女儿说着话,“阿南,是公公,把嘴里的东西吃了。”
阿南听话,便是在梦中,努着嘴把嘴里的东西努力咽了下去。
“阿南乖乖,”景修忙去拍她的头,轻轻地拍了又拍,像楚婶娘还在时哄着阿南一样不停道:“阿南乖乖,吃喝不愁,雨淋不着,日晒不到,阿南乖乖,福气来来,长命百岁,子孙来来。”
阿南在梦中,甜甜地笑了。
“阿南笑了。”阿南能笑便是没事了,景修心下松了一大口气,满足不已,扭头转身往灶屋去。
要把药煎好,还要煮好饭,阿南吃了药没事了,他们便可以吃饭了。
景修身上好烫,心里好饿,要等到阿南起来给饭吃。
那样景修便饿不到了。
小子转身走了,阿公瞥到,见他脚步虚浮,连忙挪开孙女儿的头欲要追过去,不想他把孙女儿的脑袋在竹床上一放好,将将一起身,便听到了偌大的一记人身倒地的声音。
“叭。”
阿公赶紧跑了过去,只见在堂屋与灶屋的连口处,景家的小小子头仰着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不已。
“小子!”阿公惊呼。
他慌忙要把人扯起。
他只有一条手臂,如今手上也没力气,景家小子委实沉得很,他尽全力一扯,也只扯动了一下。
“小子!小子!”小子还在抽搐,阿公惊慌,慌乱之余,想起隔壁家的常当家的想来这个时辰已经回家了,他连忙往外跑。
他这将一跑出去,只见常家的当家已站在了他们家竹篱笆墙前,阿公忙道:“大当家的,快进来帮我抬一下人。”
常家的男人进了屋来,“怎地了?出什么事了?”
“去山里中毒了。”
“那还不赶紧往郎中家送?”
楚阿公苦笑,不能去了,他们将将从那家里回来,再去老郎中家,老郎中在家就不好做人了,他跟着常家的当家的,让人把景修抬起往竹床上送。
“身上怎么这么烫?”一把人抱起,常家的当家吓了一跳。
等转身放人,见到竹床上的小阿南,常家的当家更是吃了一惊,“两个都着了?”
“阿南好点。”
阿南是好点,身边的火炉一放下,她便睁开了眼,一眼便见到身边的景修,她便甜甜地笑了。
是景修啊,是她的小夫郎,是阿爹在时给阿南订下的小夫郎,是阿爹送给阿南过活的小夫郎。
阿南要让小夫郎吃得饱饱的,不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