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驻足,低下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冷肃,沉声道:“我很生气。”
舒月溪以为他是因自己的懦弱而生气,不由得心里一阵难过。
却听秦承又道:“气我为什么这么晚才遇到你。”
以至于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这句话犹如巨锤,狠狠砸在舒月溪心上,令她热泪盈眶。
嘲笑、孤立、流言蜚语伴随她整个学生时代,她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神凌迟,无论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
她只能将自己封闭起来,孤独地走过小学、中学、大学,直到遇到秦承,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是委屈的。
“谢谢。”舒月溪强忍泪水,笑着道谢。
见她笑得比哭还难堪,秦承上前轻轻拥住她,“我啊,听不得别人说一句你的不是,更看不惯别人让你受委屈,再碰见方才类似的事,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手教训对方。为了不被请去警局喝茶,下次有人再欺负你,一定要记得帮我反击回去。”
舒月溪哽咽,轻轻点头。
他们转完回去,天色已晚。
晚上,一家人给舒兰芳庆生。
舒兰芳做了很多菜,甚至连一向奉行君子远庖厨的黄谦意都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拿手菜。
黄子豪则没心没肺地窝在秦承身边打游戏,不时被对方逆天的操作惊得连连惊叹,恨不得当场给他跪下大喊“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不仅如此,见时间差不多,秦承家手机递给黄子豪,起身进厨房露了两手,轻而易举俘获舒兰芳的欢心。
很快,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亮起。
饭菜都被端上桌,几人围桌坐下。
怕气氛太过沉闷,黄子豪机灵地打开电视机。
有了电视机充当背景道具,场面热闹了些。
秦承在黄歉意旁边坐下,舒月溪坐在另一边,一顿饭吃的稍显沉默。
舒月溪安静吃饭,只有在母亲和弟弟主动搭话时,她才应和。
期间一直避免和黄歉意说话,黄歉意主动关心两句,她也是摇头或点头,弄得前者心生不悦,却碍于秦承在场,没有当场发脾气。
事情转折发生在黄谦意拿出酒之后。
他酒品奇差,两瓶酒下肚,理智被蚕食,掩饰已久的心思开始一点一点暴露。他一开始话题在秦承身上打转,从家庭聊到工作,再从工作聊到收入,话里话外满是试探。
秦承全程面带微笑,四两拨千斤,真真假假搀着说,黄谦意本就不清醒的大脑更是被绕晕了,决定把话说开。
他话锋一转,当话题转移到儿子身上,说他学习差,也没有一技之长,日后收入肯定不高,不如早点买房成家,摸一摸性子,以后外出打工也更有章法。
他先是卖惨,说自己只是个穷教书的,收入微薄,而舒兰芳没有稳定的工作,平时就打打零工,收入有限,仅凭二人想给儿子娶妻买房怕是很难。
秦承知道他的目的,但并不表态,而是老神在在继续喝茶。
虽然才接触两天,但他敏锐感觉到黄谦意并非表面上看着那般儒雅随和,心里渐渐明白他想说什么。
见他不上钩,黄谦意借酒装疯,转头对舒兰芳使眼色。
舒兰芳接收到,面露为难。
见状,黄谦意用力咳嗽两声,眼神冷酷了几分。
舒兰芳身体打了个哆嗦,犹豫几秒后,她放低语气对舒月溪说:“听说你刚拿了个国际大奖,就当妈跟你借,先帮着你弟弟把房子买了吧。等他参加工作后,再慢慢还你。”
现场气氛一下冷了下来,只剩身后电视机里传出的嘈杂声音,听得人心浮气躁。
黄子豪虽然被家人宠得有些任性,但本性不坏,打圆场说:“妈你说这个干嘛?咱家这不是有住的嘛,买什么房?”
“再过几天你就该结婚了,现在女孩子金贵,谁看得上乡下的房子?所以市里必须得有房,没房没车哪个愿意嫁你。”舒兰芳说出心里话,拿余光瞅舒月溪。
舒月溪放下筷子,抬眼静静看母亲,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妈,您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