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一行人快步穿过走廊,推开会客室大门。
正在与客户谈笑风生,提笔要签字的阎少京动作一顿,见是他过来,眉毛高高扬起,质问:“你来干什么?”
秦承快步上前,伸手点了点他手中的那份合同:“这个单子不能签。”
阎少京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别碍事,我现在很忙。”
事出紧急,秦承也顾不得合作公司的代表在现场,直截了当地说,“这个项目风险很大,不符合招标资质。”
“ 诶,秦总你清高不愿意挣钱就算了,阎少眼光独到,与我们相谈甚欢,就差临门一脚了,你又来反对,如果他今天都听你的,传出去了,不知道的人以为环宇集团都是你的一言堂了。”合作方意有所指。
果然,阎少京闻言脸色一沉,冷笑道,“秦承,你才进公司多久,现在也敢来对我指手画脚。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故意坏我的好事。”
“没错,秦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公司在行业内有很高的声誉,你再污蔑,小心我告你诽谤。”合作方见状,本来萎缩的气焰又膨胀起来。
秦承面无表情看着二人,最后定了定神,对阎少京说:“你可以不信我,但这个项目前期投入巨大,至少要3个亿,不仅如此,他们......”
他话未说完,又被打断,“如果出问题,我一人承担!行了,闪开,别影响我做生意。”阎少京提笔要签,又被秦承抽走文件。
“艹!你他妈找打是不是?”
一而再,再而三被坏好事,阎少京撸袖子站起身,但看见秦承也一副凶神恶煞表情,想起自己前几次被他揍进医院的情形,又默默放下拳头。
合作公司的代表眼见生意要黄,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阎少,您不要被某些人影响了判断。现在外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承才是阎家真正的少爷呢。”
听到这话,阎少京的脸色果然变得更难看了。
他狠狠地瞪了秦承一眼,“这个项目我一定要做!”
秦承深吸一口气,很想一巴掌打醒对方,被舒月溪拦住。
“不如打电话问问阎董事长的意思。”她提议。
秦承尽力压住心头的怒火,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
他转身拿起电话,拨通了阎振海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秦承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阎振海沉默片刻,让他把手机给阎少京。
“少京,你做好背调了吗?3亿不是个小数目。”阎振海提醒。
至于秦承在电话里提到这家公司负责人的政治不够正确,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不实消息而已,不足为惧。
生意人只看结果,不看人品,能获得足够利益才是正道。
阎少京立刻挺起腰杆,自信满满,“爸,这笔生意是外公那边介绍过来的,我很妈都调查过了,说没问题,咱们不是一直想打通海外市场,这就是个大好机会,多的是人想和这家公司合作,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争取到。”
阎振海似乎被打动,最终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放下电话,阎少京得意地看着秦承,“我爸同意了,你还不快滚?”
秦承目光沉沉,压下内心的失望与担忧,哑声开口,“好,既然董事长都答应了,我无话可说。”
他将文件随手扔回桌面,大步流星离开。
“这件事就这样放着不管?”舒月溪担忧地问。
“多说无益,是他们自掘坟墓。”秦承揉了揉眉心,神态疲惫。
这个项目他前期投入巨大精力和资源,但随着调查的深入,他敏锐嗅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因此在股东大会上顶住压力,力排众议叫停项目,结果好不容易要跳过的坑,又被阎少京一脚踩了进去。
“万一出问题,会不会连累你?”舒月溪有些不安。
“无妨,董事长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我好饿,吃饭去。”秦承搂着舒月溪的肩膀离开,将这件事甩到脑后。
两个月后,项目爆雷了。
合作方负责人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被带走调查,财会部部长卷款跑路,阎氏投进的4亿多资金直接打了水漂。
阎振海大发雷霆,把阎少京叫进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骂他是废物。
此时,特助刚好送来上个月由秦承研发的游戏盈利数据,又是一个十分漂亮的流水,与阎少京的亏空形成鲜明对比。
阎振海被气得失了分寸,脱口而出:“公司要是交到你手里铁定要完,与其被你这个蠢货霍霍完,我还不如培养秦承。”
“爸,你疯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严阎少京大叫。
“闭嘴,我宁愿没生过你这个废物。”阎振海大怒。
父子俩大吵,差点上演全武行。
之后,阎少京被勒令在家反省,名下的卡全被停,宫岚也被警告不得接济,否则母子两全都滚出阎家。
“妈的,他凭什么这样对我!爸就是处处看我不顺眼!我看他就是想让秦承当他儿子!”阎少京砸坏房间里所有能看到见的东西,整个人如同恶鬼,眼里充斥着渗人的血丝。
“一定是秦承那个贱人设局陷害你!他早看出来对那家公司不对,还假惺惺过来阻拦,其实就是用激将法来迷惑你。另外,我接到消息,你把爸那个老糊涂居然要把公司15%的股份白送给他!儿子,我们不能这么被动等待下去。”宫岚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秦承头上,不愿意承认是她娘家没有看出端倪,害得他们母子踩这么大的坑。
“什么?我不同意!妈,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除掉秦承!他该死。”在这一刻,阎少京对秦承的恨意达到顶点,只想让对方永远消失。
“放心,妈不会让他抢走本该属于你的任何东西。”宫岚露出阴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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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如昼,一片明媚。
舒月溪在卧室里忙着整理行李,乌黑柔顺的发丝垂落在耳畔,衬得她侧脸肌肤莹白如雪。
秦承站在一旁,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宠溺。
“承,你说我们到了托斯卡纳,第一件事要做什么?”舒月溪回过头,眼波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