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凌溪整装待发准备好的时候,已经快开春了。
也不知是不是过了春的原因,林御渡的身体有了逐渐的好转。
这可让季凌溪大喜过望,去往漠北的前一日,与林御渡不辞而别的前一日是一个日子。
都是上元节。
上元节的京都依旧繁华喧闹,长街之上的人们欢声依旧。
戚国仍是那副繁荣景象,戚国京都百姓并没有因为战乱而丧失了脸上的那副笑颜。
而此刻林御渡依旧在季凌溪身边,只是这时坐上了轮椅……
季凌溪还是穿着那一身玄衣,林御渡依旧是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袍,坐在轮椅之上,看着街上的人流。
或许长街之上的人流都不认识这两人是戚国的皇帝和将军,他们只知今日是上元节,是应该庆祝之日。
“真好,外界或许乱了,我们这戚国还在国泰民安。”
林御渡看着这街上的人流,略有一些笑意的说道。
“我们会一直看着我们的国家这样国泰民安下去的。”
季凌溪推着林御渡所坐的轮椅,漫步在上元节的长街之上。
“阿渡想看花灯吗?”
季凌溪俯下身去,语气温柔。
“不了,我们回家吧。”
“回挽舟宫。”
林御渡笑了笑,轻轻亲了一口季凌溪的脸庞。
“好。”
季凌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微红了脸,他推着林御渡往戚国皇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两人的身影缱绻,或是遭受了太多磨难,显得沧桑的背影此刻也变得美好,或许即将油尽灯枯的林御渡自己也能感知到……
他可能去不了漠北了……
上元节那夜的灯火很美,万盏孔明灯齐齐飞上天空,而明日季凌溪和林御渡就即将启程去往新的战场。
翌日。
只是时隔了半年,寻南之乱刚刚平息,漠北便再来犯了戚国边境。
漠北的民族本就好战,在他们的新大汗平息自己国内风波之前便就有进犯戚国之意。
那时的戚国还是季柒伊掌权,重文抑制武,若不是季凌溪带着那义重将士在边疆守着,漠北怕是早就把戚东吞吃入腹。
漠北也是看着此时戚东刚与寻南交战结束,无法分身乏术再与他们漠北交手,便动了开疆拓土之心。
殊不知这新上来的季凌溪,宁愿苦一苦宫里头的人,也不愿意苦了边疆的将士。
武将出来的人,怎会苦了愿意和他一同出身的将士们呢?
只是季凌溪此次上战场的心情便没有上次那么轻松了。
虽说过了春,林御渡能站起来一会,走一走了,可毕竟这是和他一同去战场,刀剑无眼……
“凌溪,生死皆为虚妄。”
“我们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分别了,就算……”
林御渡最终也没有把他想说的话说完,便被季凌溪紧紧拥住。
“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况且阿渡,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这样苦痛……”
季凌溪抱着怀中人,病痛蛊虫的折磨让怀中人清瘦无比,从以前提着红缨枪一枪斩四方的将军不同了……
他现在更像是书屋里的教书先生,书卷之气,清秀面容。
“过去了,都过去了。”
林御渡轻轻摩梭着季凌溪的背,现在,轮到他来哄别扭鬼了。
他能感觉到别扭鬼季凌溪在流眼泪,或许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真是别扭鬼啊,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在林御渡因蛊毒发作病倒的那几日,商谜音主动来找季凌溪坦白罪行了。
他一五一十的把怎么助林御渡金蝉脱壳以及林御渡在江南生活的那两年。
而接着,商谜音说出了“相见恨晚”的缘故……
“陛下,林将军体内不止一种蛊毒。”
“在林将军去往江南之后,便忘记了一切,我只知这蛊大概叫做忘忧,却不知其真实效果。”
“或这种蛊毒才是导致林将军真正身体抱恙的原因。”
商谜音握紧了那块“免死金牌”,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把免死金牌送出去的架势。
“我早就知道是你的手笔了,我的阿渡失踪……”
“在阿渡回来之后,暗度陈仓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了,对吧,寻音阁阁主。”
季凌溪倒也没有生气,他既然把那块免死金牌送出去了就不会轻易收回,他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阿渡舒服一些。
“陛下,这恐怕不是普通的忘忧蛊,若只是普通的忘忧蛊断不会激发起如此毒性,让林小将军体内之毒再次互相征伐。”
“此蛊怕是前寻南阁阁主一直用的一种蛊,叫相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