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笑笑,“我们都是B市的,徒步旅游来这玩几天。大爷,能去你家讨杯水喝吗?”
他的长相十分具有亲和力,尤其笑起来嘴边有个梨涡,看着就让人觉得甜。因此虽然大爷嘀咕着“我们这个破村有什么好旅游的”,却还是轻易同意了他的请求,把几人迎进家门。
经过一番交谈,几人很快捋清了村里的情况。
这个村子看起来不小,但常住的人却不多,大约七八十个,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只有一些中老年人守在家里,和任务详情中说得差不多。
而在交谈中,他们也很快发现了面前人的不对。现在明明已经是十月,面前的大爷却很坚定地认为今天是9月16号,差了大半个月。而且很多事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一旦往深了细了问,他就完全想不起来,像卡机了一样一顿一顿的,看起来有些诡异,让陆宁几人也不敢继续刺激他。
临到离开时,陈晚晚才问了一句:“大爷,您知道杨守春杨大爷住在哪吗?我们认识他儿子,他儿子拜托我们去看望他。”
听到这个名字,大爷并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老杨啊,你们顺着村中心的路走到头,东边第三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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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春看起来已经七十多岁了,体格还算硬朗,但因为这些天的疑神疑鬼不可避免地变得憔悴起来。
他一看到陆宁几人就赶忙把他们拉进屋内,脸上带着些神经质的紧张和急迫,“你们是不是那个特管局的人?啊?是不是?快,快把那棵鬼树抓走!”
陈晚晚不动声色地安抚着他,顺便转移他的注意力,而齐文彬悄悄掏出了检测器,趁杨守春不注意在他身上扎了一下,检测器很快亮出红灯,这代表面前这人已经被诡气入侵了,众人的心都沉了一下。
陆宁仔细嗅了嗅,嗅到的味道像是白粥里馋了刚放出来还没煮熟的猪血,吸引力不大的同时还让他有点犯恶心,不像是纯正的诡物,他朝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说不定还能救。”
就是不知道以这位老人的体质还能抗多久。
但既然已经知道他不可靠,小队自然不会把真实情报透露给他,陈晚晚直接否认了他们来自特管局,以过路人的身份跟杨守春打听起来。
或许是心里太焦躁了,杨守春很轻易就开口向他们诉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每天半夜,村里人都会自己从家里走出来,就跟那、那电影里的僵尸似的,我跟他们说话没有一个人搭理我!然后他们就走到村口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大树下面,那大树有几十米高、枝繁叶茂的、能笼罩住小半个村子,村里人走到大树底下,大树的枝条就垂下来,从他们心口穿进去,就从这里,”
杨守春点着自己的心口比划着,“从这里穿进去,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疼,就乖乖地让那颗大树把他们挂在上面,然后他们就在那上面荡啊荡、荡啊荡,一直荡到太阳出来、大树把他们放下来,然后他们才各自回家,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似的又出来活动了!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看得真真的!那个怪树一定就是电视上说的那什么诡异,我精神没出问题,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要告诉特管局的人,让他们赶紧来把那个怪树抓走!”
他情绪激动起来,陈晚晚连忙安抚,“您别急您别急,我们都相信,这肯定是真事儿,我们这就给特管局打电话。”
她使了个眼色,方锦就装模作样地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
齐文彬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道:“大爷,这场景您是每天都会看到吗?”
杨守春双眼一瞪,“当然了!”
“那您是怎么看到的呢?您家在村尾,那棵树在村口,您是怎么能清楚看到树枝穿过村民心口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还好,正在假装打电话的方锦不由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杨守春话里的漏洞。
对啊,杨守春的家离那颗大树那么远,又是在漆黑的半夜,他是怎么把那么多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以他现在恐惧的样子,也不像能鼓起勇气每天都跟着村民过去偷看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