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定接下他手中的瓷瓶,有如千斤重,他打开瓶塞,从里倒出一粒青色药丸。
接着一口吞下。
“劳烦您转告大人,有劳大人,万分感谢。”他只觉心中一片拔凉,不知道这药丸是否掺杂有其他不明不白的东西。
“那法师没什么事属下就退下了。”
待那人消失在视线中,普定将房门紧闭,小白伸手摁住他左手的脉搏:“别动。”
此刻,他尺脉大而浮数,寸脉洪极有力,相火妄动,气机鼓荡,心火大盛。①
“不好!这药丸里掺杂了情动之药。”
□□瞳孔骤缩:“这该如何是好!”
小白侧过身:“碰上我也算你走运了。”
此情毒名曰“媚骨”,非寻常药物能解,非“无垢”而不可解!”
“无垢?”普定神色黯淡。
“服下无垢,便一生不可动情,动情则心痛,如被万虫啃食。”
“只是,我没带在身边,还得回去一趟。”
普定摇头:“你回去凶多吉少,不可!可还有其他之法?”
“那便只有交/ 媾,以你的身份,怎妥?”
普定脸上一阵滚烫,他沉吟片刻:“你若回去被发现会有何处置?”
小白的眼眸透着一层疏离:“生死相依,全凭造化。”
“此番回去你代价太大,罢了,随他吧,想来那阉人又想怎样侮辱我一番。”
“我带你一起回,这样就算我有个不测,你也可以拿到解药。”
“可我不想你死!”
此话一出,小白的神色荡起一抹惊讶,他竟然关心他的生死。
“和尚你还是多顾自己,我跟你又没任何关系,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普定忙不迭地道:“你我有缘,既然你帮我,我自是拿你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可我怕你后悔,好好想清楚吧。没有四刻钟,暂且不会发作。”
月下清辉落在小白的清冷的眉眼上,如远山的黑瞳透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我有武功底子,所以还能护自己周全,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身。”
普定换了一身夜行衣,被小白攥着胳膊一同跃至屋顶。
普定道:“我跟你回去,我不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要不蒙上我的眼吧,等到了室内在褪下。”
小白从衣服上撕下一块黑布,缓缓遮住他的凤眸。
一阵微风拂过,小白的心似乎也随风而动。
好像在给一尊佛像蒙上眼,愈发突显他薄唇的绯色。
高高的鼻骨下落下一道重重的阴影,给他那张清癯的面容染上一层柔色。
普定头微微一动:“怎么了?可有不妥?”
“走吧。”小白淡声道。
穿过一座山脉。
小白从一座气势磅礴的庭院跃入一间卧室。
“可以摘下了。”
普定扯下黑布,里头乌漆抹黑,借着月光隐约看见一间陋室里盛放着一张小床。
“这是你的住处?”
小白嗯了一声,开始翻箱倒柜,瓷瓶发出橐橐地碰撞声。
半响,在他迅速的翻找下,找到盛有”无垢“的药瓶。
彼时,普定只觉脑袋晕乎乎地,他神情逐渐变得迷离,嘴唇和脖颈异常灼热。
好烫。
小白来到他身前,忙道:“快!吃下!”
见普定无动于衷,他敛目凝神,这才发现了他的异样。
门外传来一阵异响。
“焚心是你回来了吗?”敕语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下一瞬,小白一把将普定推倒在床榻上,弹指间天青色床尾落下,小白见势将棉被裹住整个脑袋。
“嘎吱”一响,敕语缓缓走了进来,却听到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呼吸声。
小白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将松开在肩下的衣衫上提。
月色下,隐约能映照出他脸上的一抹绯红。
螓首蛾眉,鼻骨高挺,唇瓣隐隐有湿润之色。
眼睑下是一道浓影覆盖,给他整张清媚的面容增添几许神秘。
“你来做什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焚心斥责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那我就退下了。”她立马转身,柔声道,“你你回来了就好。”
“还不赶紧走!”
敕语离开,小白正欲起身,却被普定一把揽住,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灼热的很!仿佛要被他融化!
“和尚你清醒点,赶紧吃解药!”小白一把将他推开。
他力气再大哪有小白孔武有力?更何况还是在意志不清的时候。
小白一口将瓶塞拔开,倒出无垢,接着两指捏住普定的唇角,一把将解药塞入他口中。
说时迟那时快,普定含住解药却连他的食指一同含住。
慢慢地裹挟住整根手指。
湿滑的舌头缠绕着指尖,吸允,舔砥,搅动。
小白身躯僵硬,如被天雷劈了一般,他脸颊红得滴血。
他连忙将普定敲晕,这才从他口中拔出手指头。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食指,银丝缠绕,在月色下泛着点点亮泽。
指尖的余热并为褪去,他想起方才自己心中的那一片悸动,眼尾泛红,耳垂灼烫,心跳还未平复下来,他第一次被人这样,还是被一个男人!
他感觉自己有点被羞辱的感觉,这个和尚疯起来还真不正经,也不怪他,谁中了媚骨还不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