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门窗上浮现一道人影。
“法师,大人有请。”
“好,容我整理片刻。”
普定朝小白看了一眼,随后便将房门打开,随下人一同离开。
室内,博山炉里正燃着白旃檀,普定皱了皱眉,他怎地会燃檀香?
他这样的人和檀香分明格格不入。
“这是我专程为法师燃的香,平日我并不用檀香。”
屋内的碳烧得正旺,一片火红。裴尧光褪去了鹤氅,也未觉得寒冷。
他侧躺在床榻上,头发已经披散垂肩,略有一丝懒慵之感。
普定低着头,双手合十心中,默念佛号。
真是榆木脑袋,木讷得很!还不主动些。
虽然平日他雷厉风行,但对他和对旁人总是有些不同。
“怎么,你是想等着我主动?”裴尧光眼眸半阖,神情迷离,单手撑着额角。
普定心中停止了念佛,缓缓开口:“大人……又何必强人所难?”
他喜欢的东西向来就无需理由!
“放心,不弄那!”
他还不能让普定知道他的假太监身份。
那?是哪?普定暗自腹诽。
他再次跪下:“大人,不管如何,贫僧是出家人,必须守持清规戒律,万万不能有那份心思。”
裴尧光眸色狎昵,冷声道:“那法师可否听过这么一个典故,两个和尚背一个姑娘过河,背女子过河的和尚,心如如不动,而并未碰那女子的和尚,却心有所动,因而,犯戒的和尚却是那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
“那么,法师你只要心不动,你不算破戒!”裴尧光的神色里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精光。
普定双眸紧闭,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
“大人说的并不错,可是何必勉强贫僧,您大可以找一个情投意合之人,到底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方能身心通达。”
男人的眼眸透着一丝阴骘,好似能将人的灵魂吞噬一般。
“你若不从,我念头不通达!”
普定瞳孔震颤,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虽值隆冬,但手心脚心却都是冷汗。
被人强迫的厌恶感再次席卷他的心头,他只觉全身筋骨欲断肌痹痉挛。
他缓缓起身,侧身坐于裴尧光身前,静静地坐着,佛号声声不断。指尖掐念着菩提珠子,一颗颗捻动,默祷佛祖能够庇佑。
裴尧光伸手一搭,指尖抵在他的佛珠上,一颗一颗地摩挲,缓缓上移,四周仿佛静止了一般。
普定大气不敢出。
被那粗粝的指腹轻轻一碰,普定如同触电般一阵瑟缩,连忙放下双手。
“你求佛也无用!你的佛祖可有保佑过你什么?”
裴尧光唇角一勾:“不如求我,我就是你的佛!有求必应的那种!”
普定的身躯颤了颤,再次跪下:“求大人饶了贫僧!”
男人眉心一拧,神色不悦:“怎地跟个女子一样,开口求饶,闭口求饶。”
话落,那苍劲有力的大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将他一把拎上床榻。
他拎着普定,就像是雄鹰抓起一只雏鸡一样,轻而易举,令人无从反抗。
下一瞬,裴尧光却将脚背一伸:“嗯?”
他眼神示意一番,普定顿时心领神会,当即明白他那龌/ 龊的心思。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道:“要不大人直接杀了我吧!”
如此变态张狂的行径他怎么受得了?更何况他还是个出家人!
他早就不想活了。
普定灵光一闪,道:“大人既知晓我的身份,就不怕安贵妃她怪罪于你?”
裴尧光一听,忽而朗声大笑,笑声放荡:“皇宫之中,谁还没个把柄?”
他若想查,还不把人查个底朝天。
“据我所知,当年安贵妃可是与韩王母系一族来往密切,如果我在圣上的耳旁煽风点火几句,想来安贵妃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
普定心中咯噔一下,眸底透着一丝愠色,他竟这般阴狠狡诈。
裴尧光见此神情一凛,面色逐渐阴暗,仿佛一道乌云笼罩在他的眉心。
他根本就不懂他!
“快,我数三下!”
三。
二。
一。
普定双目一翕,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一点一点凑近,双唇微微覆于他的脚尖,好似蜻蜓点水般。
“就这?你也太不心诚了!”裴尧光指尖一伸,抬起他的下颌,眸底似有一团烈火,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普定的眼眶里氤氲着泪水,双眼涣散无神,就像一株毫无生机的杂草。
“杀了我吧!”他泪眼婆娑地恳求。
屋顶之上,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里头的人,眉眼尽是肃杀之气,比寒风还要冰凉。
裴尧光抬手拍了拍掌,一个下人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铜制茶壶。
“大人。”
“放那就好。”
下人退出,将房门紧紧合上。
普定双眸一抬,看着他手中的茶壶,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只见他朝椅凳上一坐,将茶壶倾斜,羊奶从壶口倾泻而出,浇在了他的脚背上。
裴尧光的脚背不算很白,皮肤粗粝,羊奶流淌在他的脚背,视之显得异常突兀。
“过来。”
普定下了床,走到他身前跪下。
他轻挑的眼神令普定一眼就明白他的意图。
裴尧光觑他一眼:“舔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