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了雨,屋子里闷得人睡不着。
路溪肚皮上搭着薄被跟常新唠嗑,“没想到秦夫郎看着腼腆却是个话密的。”
常新点头,看着胆子挺小居然敢跟他一个陌生汉子搭话。
“他们提出来拜访不会就为了这事儿吧?”
“啥事儿?”
“就让他来咱来串门儿啊。”路溪侧身面朝常新,“为了这么个事儿专门来拜访也太奇怪了吧?”还拎了一篮子鸡蛋来。
常新扯着被子给他盖好,“看着不像有歪心思的,能有个人陪你说话也好,这样我进山的时候也放心些。”
说着打了个哈欠,嗯了声说:“快睡吧,明天还要去种玉米呢。”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
夜里刮大风院子里都是被吹下来的枝丫叶子,路溪出门觉得有点凉又回去加了件衣裳。
抬眼能看见有些粗壮的枝干都被吹断了,路溪赶紧去后院看鸡鸭。
应该是被吓到了挤成一团,叫都不叫了。
路溪点了,一只没少、
马一点事儿没有,见路溪过来还伸头出来蹭他。
路溪刚换的衣裳并不想被它蹭,推开它两步跳开。
常新去检查屋子有没有被砸,路溪洗漱干净就做饭去了。
今天要干活儿,干脆蒸十几个馍馍能吃一整天,再炒个小菜。
也省的中午回来还要费时间做。
面刚揉好,常新从外边回来了。
“有棵树枝丫被吹断了,差点砸在灶房顶上,快有我胳膊粗呢。”
“啊,那咋整,砍掉吗?”路溪听得心惊,这要是真砸下来可不得了。
常新摇头道:“砍不得,都是老树大的很砍的话不知道往哪边倒呢,砍掉离咱们近的树枝就行。”
“也行,总比砸院子里好。”
临出门路溪才发现他没有适合下地的衣裳。
他的衣裳都是比较好的料子,穿下地难免心疼。
今早先去掏箱,常新拿着锄头等半天路溪才出来。
衣裳已经换了一身,压箱底久了有些皱。
常新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买的了。
“怎么还换了身衣裳?”
路溪:“真到要干活儿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没给自己做身合适的衣裳,这身料子差些,也旧了穿坏了不心疼。”
两人并肩出门,常新拿着两把锄头水囊挂在腰间,“穿坏了再买呗,新的穿着好看。”
路溪瞥他一眼,“我那么些衣裳有些只穿了一两回,还买。”
常新笑道:“穿不穿和有没有是两回事儿嘛,我爱给你买,也喜欢看你穿。”
“净胡扯。”路溪抬手要弹他脑门儿,“忙完这阵再说吧。”暂时穿不上新衣裳。
常新侧着头没让他弹到,抓着他的手就不放了。
掏箱简单,教一遍常新就会了。
两块田挨在一起,一人一块。
路溪许久没干活儿了还以为会生疏,其实那些东西已经刻在骨子里了想忘都难。
太阳一点点挪到中间,路溪这边掏了大半,常新倒是快完事了剩最后一点儿。
路溪也不歇了,赶紧掏完这箱回家吃饭。
常新顶着一脑门的汗凑过来,“先回去吃饭,下午来种吗?”
路溪也喘着气掏出手帕给他擦汗,“等太阳下去些再来,还得拿水桶来浇水。”
其实种的时候就得下肥,但他们家目前没那么多。
先种下去看看,这几天让常新去镇上油坊买点儿茶枯。
午饭吃早晨剩下的,路溪特意做了许多。
常新受不了一身汗跑去冲凉了。
路溪也觉得黏糊,但不敢直接去洗冷水,只能在灶房烧水擦身子。
吃过午饭常新拿着柴刀去砍树枝,路溪帮不上什么忙喂完狗就上床睡觉去了。
一直到常新来叫他才醒。
“溪哥儿,苗拿多少。”
路溪伸了个懒腰人清醒不少:“先把玉米种了吧,明早再栽花生。”
下午路溪换了把小锄头,常新在前面挖他他在后面拿着小锄头种。
一箱横着挖三个窝,种疏一些方便后面补肥。
常新挖得特快,挖完拎着桶去河边打水,变成了路溪种他跟在后边浇水。
两人动作快,太阳没落山就种完了。
路溪扶着腰腿起来,常新赶紧过来扶人。
给他揉着腰说:“回去用药酒给你揉揉。”
“没事儿,就是太久没这么干活了不习惯。”
“还是揉了舒服些。”常新把他手里的小锄头拿走。
回到家常新直接进了灶房,将路溪赶出去,“晚饭我来做,你歇着。”
“一会儿水热了倒点泡手,不然明天铁定起泡。”
“知道了。”路溪也不走,坐在火坑边看他在灶台前忙碌。
时不时跟常新唠两句也不觉得无聊,没一会儿饭香飘出,路溪才发觉自己饿得厉害。
炒菜简单,常新又煎了两个鸡蛋。
或许是干活累的,路溪今晚难得添了第二碗饭,还吃光了。
常新以为是自己炒的菜香呢,自己尝了一口只觉得平常,还有点咸。
两亩地第二天上午就种完了,之后只要太阳下去点儿去浇水就行。
常新过几天又要进山,他想趁自己年轻多弄点银子,不至于落得一把年纪了还冒险上山。
以后还得送娃上学堂呢,当今开明不论哥儿女子都可以读书科考,哪怕要参军,只要有那本事也是使得的。
他跟路溪想的一样,只要娃愿意就都去读书。
进山前他得把夫郎交代的事儿都办完,今天去油坊买茶枯,顺便打点油回来。
尝尝茶油是什么味儿。
常新出门路溪就在家做衣裳,前天要干活儿才发现没一身能下地的,趁这几天有空做两身出来。
路溪手艺不多好,但胜在形好,穿着好看。
至于穿一段时间脱线什么的......
脱下来缝缝就行。
他今天戴了那串猫眼石手串。
它反出来的光波光粼粼的,害得路溪总想看。
手上的动作都慢了。
路溪将手伸到阳光下,也不知道这漂亮石头能俘获多少少爷小姐的心,又该疯涨到什么价。
真赌对了就是一份家底,赌错了能戴几十年也不亏。
反正他现在喜欢得紧。
*
跟路溪补完肥常新就进山了,干粮还是那两样,本想跟他炒些肉干去的。
常新说会引来大家伙只得作罢。
常新一走又剩他一个在家,家里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他只用在家等常新回来就行。
上回说的好好养身子一直没开始,还大鱼大肉的吃了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