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绕在山间,推门而出破开院中的水汽,山中宅院在此刻苏醒。
狗爪落下廊下的石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去。”路溪驱赶着好叫黑崽不要挡着他的路。
黑崽摇着尾巴发出呜呜声,一夜过去家里的牲畜都饿了。
路溪麻利的烧水煮稀饭,后院也热闹得很,盖上锅盖去后边儿喂了鸡鸭马儿才回来洗漱,黑崽蔫儿蔫儿的趴在灶房门口等着主人给它弄饭吃。
路溪往锅里放了一把花生,又去水缸边的坛子里捞了一点儿腌黄瓜。
单独舀了一份出来晾着一会儿给狗吃。
灶台有些脏污顺手就给收拾了。
今天没什么事路溪打算把家里的东西盘算一下,免得有些东西家里有还要去买。
灶房上面有个阁楼,得搭梯子上去看。
烟熏火燎久了房梁和墙面都有些发黑,站上去黏了路溪一头被熏黑的蛛网,等除夕的时候可得好好收拾。
瓦片泄进来几捋阳光,光柱中是无数飞尘。
木板并没有完全被熏黑,上面靠放着许多麻袋,是今年收的玉米和花生。麻袋旁边是多买的罐子,挨挨挤挤,大大小小有十来个。
右边有一个方形能看见下面的火坑,杀了年猪腊肉就从这里垂吊下去。
翻看麻袋没有被啃咬过的痕迹才放心下去,家里除了柴房,马圈猪圈上面也堆满了柴和玉米杆。
除了西厢房放了几缸子腌菜别的屋都空着。
天气凉了得买棉花布匹做冬衣,等常新回来去一趟镇上,直接送去成衣铺,到日子去取就行。
家里有粮就怕老鼠,不知道是买药回来闹还是纳猫回来好。
常新一不在家就清冷的很,不如纳一只亲人的猫儿回来。
扫完院子没坐一会儿又去看橘子树,自上回追肥后长得愈发好了,枝丫上挂个几个青皮果子。
路溪稀奇的摸了摸,没想到真是橘子,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注意。
不过要结出能吃的果子得再等两年。
为了不耗肥力路溪把那几个果子摘了下来,六颗小树结了十来个果子。
青色的小橘子看得路溪有些馋,切开就被橘子味酸了一下,吃是不敢吃了,分成四瓣丢进水壶里加些蜂蜜泡着。
喝起来味道还不错,一杯下肚路溪想到了那些江南美人们喝的花茶,晒干后的花朵在茶盏里绽放,白雾缭绕添了几分仙气。
想着便去了灶房。
抓了一把盐将每一个橘子都搓了一遍,怕没洗干净又泡了好一会儿。
切成片放在簸箕里晒,担心有东西落进去又拿了纱布,单单一层不会挡了太阳。
风一吹院子里都是酸橘子的味道,怪好闻的。
难得的好心情路溪打算去看看田,再去找姚磬说会儿话。
他家建私塾的地方定下来了,就在村口那片桃林边上。
最近秦茂忙着买砖瓦,请工人,姚磬不用跟着跑了只用在家盯着就行。
秦茂也请村长说了,凡是出钱帮忙建私塾的以后娃娃来免一年的束脩。
村长家出了二两,路溪他们也跟着出了二两,其他人都在观望。
秦茂不多在乎,他在府城书院也是名列前茅的,十六就中了秀才。
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学识和见识考了举人也无甚大用,带着夫郎走了不少地方后才决定回家乡开个私塾,希望教导学生的同时能给自己一些启发,积攒一些经验。
看了田绕去了秦家,院门大开着姚磬跟秦婶坐在院内说着话。
两人婆媳关系和谐,经常一块儿说话。
姚磬抬头正巧看见路溪走来,跟婆婆说了一声出门迎他。
“溪哥儿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路溪将装满花生的小篮子递给他道:“怎么,不欢迎啊?”
“哪有。”姚磬接了东西更高兴了,“快进来坐,我跟婆婆正说着呢。”
路溪跟秦婶打了声招呼坐下,十次来他家八次都在跟秦婶说话,也习惯了。
“又有啥趣事儿啊?”
姚磬去屋里放东西,秦婶接过话道:“还能是啥,笺宝银楼的破事儿呗。”
“我看那爹也是老糊涂了,要不是两个亲哥护着那娃早废了。”秦婶满脸嫌弃,她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前两年嫁给秦茂的师兄随夫去了别的县。家中关系简单和谐。
“这么久了还没扯清楚呢?”
秦婶努嘴不屑道:“怕是今年都断不了。”
没一会儿姚磬端出一盘瓜子出放在小几上,压低声音说:“我看不一定,两个哥哥那么宠弟弟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路溪听出其中官司,好奇问:“是有什么隐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