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收忙,独山上的常家不紧不慢。
听说是他家夫郎有孕了,在家伺候夫郎呢。
村里有不少人说酸话,上好的水田,不种粮食种杂粮瓜菜。
秦婶听见翻了个白眼到:“人家想种什么种什么,你看人家缺那口粮吗?”
那妇人被堵得说不出个一二三。
常家确实不缺粮,虽是从别处迁来的,过得却比村里人都要好。
秦婶是村长媳妇,人又厚道,听说他儿夫郎是府城富商家的公子呢。
当初他们回村没少被说闲话,如今倒是都巴结上来。
说起了她家和常家的好话。
“嫂子面相好,福厚。”
“可不是么,儿子女儿都孝顺。”
“秦茂十几岁就考上秀才,将来定有大出息。”
“常家小两口虽然年轻,但汉子有本事。”
“他家夫郎也有本事嘞,磬哥儿前段时间不是风寒么,就是路夫郎给看好的。”
有人惊呼:“他还是个大夫?”
“嗯,磬哥儿亲口说的。”
“那我们村岂不是又有大夫了!”
村里有大夫比什么都让人安心,小伤小病不用跑去镇上耽误事。
但,人家愿意治么?
众人忐忑不安,看向秦婶。
秦婶说看溪哥儿意愿。
说完就借口回家烧饭走了,不想和这些人多扯。
在村里当大夫吃力不讨好,有些人平日性情为人都还好,但要从他兜里扣出半块铜板都跟要他命一样。
之前的老大夫就是被这些人闹走的,摸脉抓药都要用家里不值钱的瓜菜换,连米面都舍不得给。
药材都是老大夫和妻女从山上挖来炮制的,收费连镇上的一半都不到,这些人还不知足。
硬是把老大夫逼走了。
有些人不去镇上是舍不下地,有些人是想去去不了。
当初建镇只收有手艺和人品好的,四处生事的不要。
路溪知道这事儿已经是两天后了。
姚磬很会讲故事,把路溪逗得咯咯笑。
姚磬让他赶紧别笑了,一会儿挤着他干儿子。
路溪知他是怕自己笑过头了肚子疼,嘟囔一句:“才不会。”
有常新细致的养着,路溪看着圆润了些。
姚磬拿着绣绷子戳了两针问:“你想当大夫吗?”
路溪摇头道:“只是给自己找个事做罢了。”
“你要是当大夫可以只看哥儿姐儿,府城就有这样的大夫。”姚磬说:“你知道的,有些疑难杂症跟寻常大夫开不了口。”
路溪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说:“等我生下了再说吧。”
姚磬也只是说说,就算他不当大夫常新也能养他,犯不着辛苦。
他就不喜欢干正事,秦茂有本事养他。
两人又说笑一阵,姚磬说要回去了。
路溪留他吃饭,他说:“晚点我不敢一个人下去了。”
常新在院子里削木头,他打算做个蜂箱放在屋檐下,到时候去把岩缝里的蜂后捉来。
等桃林种起来,既能卖桃还能卖桃花蜜。
就算不进山打猎也能养活路溪和孩子,还能富养。
见姚磬出来也客气了几句,之前都是秦茂来接他,现在有学生了走不开。
路溪听见常新说话才知道他回来了,喊他套马车送姚磬回去。
姚磬连忙说不用,套马车多麻烦,这么点路走几步就到了,说完直接跑出门不给路溪说话的机会。
路溪身子重,重得他不敢下地走动,每天只能让常新从后面托着的肚子,在屋里走几圈。
姚磬走了没多久灶房飘出饭香。
元宵饿得喵喵叫,在床边走来走去打转,期盼主人早些放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