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所有的皇子公主,整个后宫都这样对你了吗?你何必拎不清善恶,一网打尽呢......”
“为世间新皇铺路,他们应该荣幸。”
疯子...
疯子!!
“放屁,什么女子做法优柔寡断!什么为新皇铺路应要荣幸!”姜齐清怒极反笑,眸中再无对萧钟行一星半点期许和昔日情意,她咬牙,眼底猩红一片:“萧阑,我真想杀了你。”
话音刚落,站在萧阑身后的侍卫瞬间齐齐拔剑横在姜齐清的身侧,围上前将萧阑护在身后。
姜齐清剑悬命脉,眼神却是越发清醒,她平静的眼眸仿佛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姜小姐殿前失仪,竟斗胆对皇子不敬。”萧阑转身望向空无一人的龙椅,摆摆手冷笑道:“来人,送客。”
姜忱韵和萧钟行之间自此再不是竹马之交,此后韵儿死了,活着的只有大景第一皇商,姜家少主姜齐清。
............
“之后的事情就是萧阑篡位拿下皇位,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萧姐姐,如果我没猜错,侠岚篡位的时候你应当是亲身经历吧。”
“嗯。”萧筠不置可否,随后像是讲述民间话本一般,轻描淡写的说着皇后自刎殿前,先帝中毒西去,太子双腿被废,四皇子疯癫痴傻,其他的皇子公主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姜齐清也沉默的听着萧阑的种种“丰功伟绩”,从始至终都无话可说。
又是一阵刺骨寒风吹过,姜齐清和萧筠的发尾在空中交织拉扯分离,复而又轻巧的靠近触碰,淡香混杂着风带着这个故事呼啸着穿过小木车上悬挂的一串银铃。
银铃发出剧烈的叮当声,像是生出了某些情绪,铃尾的四叶草印刻飘扬在半空中,忽隐忽现。
萧筠循声望去,目光所至看见了那串相较于其他来说朴素简易的银铃。
她明白,这边是萧母生前亲手系在姜齐清身侧的那串。
而姜齐清则是静静的低下头,屏息凝神倾听者银铃声响中传来的无能愤怒,悲痛失意。
义母,你也听到了,是吗?
怪我不好,没有能力带着他走回正道,现在我们利益不同,观念不同,早就背道而驰了,是我负了你的期望。
对不起......
或许真是灵清娘娘在天有灵,姜齐清沉寂在心底的话好想也随着风一并带给了银铃,带给了萧母。
刹那间,寒风顿时就变得和缓,吹拂着姜齐清的面而过,像是萧母温热的体温取代了正月里的寒冷。
姜齐清张开手感受着无形的风,就像是在与萧母的手在虚空中交握。
父母兄长离家早,那段姜家困难的时光也是萧母一手拉扯,利用所有的关系联合边关父母才挺了过来。
所以,萧母于姜齐清而言,也是母亲啊。
没一会风渐渐小了,残留的风绕上小木车边那棵开的正旺的白梅,轻轻携下一朵梅花,就像是白色的蝴蝶般宛转着落到姜齐清伸出的手中。
姜齐清下意识接住,身形怔了一瞬,随后缓缓摊开手心,眼神复杂的盯着这朵躺在她手中的白梅。
梅本不是四瓣花,可不知怎么,这朵白梅外面层层叠叠的花瓣全都凋落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里面最柔软清新的四瓣,如果忽略中心的花蕊,恰巧就是四叶草的形状。
“萧姐姐。”姜齐清双手谨小慎微的捧起四瓣梅:“你看,它像不像白色的四叶草?”
这是不是就说明了义母她没有在怪我......
姜齐清没有说出后半句,那仅仅只是她的执念而已。
一朵飘落的白梅,脱离了枝叶的滋养很快就会腐烂入土,能代表什么?
一切事物被赋予的意义,不过都是人的妄念罢了。
这个道理姜小姐是想通了,差点就要释怀了,反正这世道也没人能懂她的弦外之音。
也正是因为江湖中没人理解过,所以姜齐清便自然而然的将萧筠也自然而然的划分到不理解中。
可萧筠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下一秒,在姜齐清的目光中径直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将人拉进怀里,声音有些酸涩的沙哑:“放心,义母从来都没有怪过你,那是萧阑自己造的孽,是他自己犯下的罪行,这一切与你无关。”
!!!
闻言,姜齐清倏地瞪大了眼睛,好久没有得到过的舒心此时席卷而来,卷走了她的意识。
姜齐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腔,怔住了。
她竟然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