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站在路灯下,举起透明包装的礼盒。
一副毛茸茸的手套和围巾,挺应景的。
“东汕买的?”
陆禾摇头,“一针一线皆出自陆裁缝之手。”
“你织的?!”林嘉瞠目结舌。
寒冷冬夜,内心前所未有的温暖。她鼻子酸酸的,“可以现在戴么?”
“当然。”
几分钟的时间,林嘉指尖冻的通红,拆礼物时微微轻颤。
陆禾立刻帮她拖住礼盒底部,拿着解开的飘带。
手套和围巾都是米白色的,手套手背处绣着一束小小的木兰花,两朵并蒂。林嘉迫不及待带上,触感柔软,毛绒绒的很暖和。
她带着手套,踮起脚,双手拍在陆禾脸上,蹭了蹭。
“陆裁缝真的很有天赋,以后在学校这条街开个手套店,一定能大赚一笔!”她揉了揉陆禾的脸,笑容欣喜,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份礼物。
“我要真开手套店,得亏死。”他笑着从礼盒中拿出围巾,伸手给林嘉缠在脖子上。
林嘉被遮住半边脸,嘟囔了几声,用下巴尖把围巾往下撑了撑。
围巾两端各绣着同样的并蒂双生木兰。
林嘉想到孟晨安之前送她的木兰银钗,她一把抓住陆禾胳膊。
陆禾整理被拆的凌乱的礼盒,被她这一拽,猝不及防抬起头,“?”
“那根银钗……是不是你送我的?”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巧送的都和木兰花有关。
“嗯。”
“也是你亲手做的?”
陆禾重新系好礼盒,装进书包,“我倒也没有那么心灵手巧。”
“刚去东汕那天,正好路过一家百年手作银饰店,注意到展柜里的木兰银钗很独特,就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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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陆禾看到那根银钗时,眼前不自觉浮现林嘉容貌。当时他身上没那么多钱,回到酒店心里又总是惦记着。
怕银钗被买走,陆禾连夜问厉川借钱守在银饰店门口。第二天银饰店老板来开门,看到坐在门前台阶上的陆禾很是诧异。
陆禾和老板说明来意,老板直说这根银钗是非卖品。陆禾不甘心人生第一次央求别人。后来,老板心疼他守了一夜,便给他讲了木兰银钗的由来。
这跟银钗是老板结发妻子做的第一支银质工艺品,也是最后一支。这么多年,老板一直把它放在展柜C位,很多客人出高价买他都没卖。
陆禾知晓后,说了声抱歉,便离开了。
预赛通过那天,他不知不觉又走到这家银饰店门口,他站在店外盯着那根银钗看了很久。老板注意到后,邀请他进店给他倒了杯热茶。
陆禾什么都没说,沉默地陪老板待了一天。闭店的时候,老板从展柜里拿出那根银钗,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他和陆禾说,“这根银钗我不卖,但可以给你个机会,用你的故事和我换。”
几天后,陆禾再次来到这家银饰店。那天,他一字不差地把故事讲给老板听,那些他一直逃避的真相、不堪的过往像结好的痂被生生掀开。他说红了眼却也如愿带走银钗。
在他给林嘉打电话前十分钟,接到厉川来电说他预赛通过了,但要留在东汕准备复赛。
他原本想给林嘉一个惊喜,可惜……天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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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禾解释的一本正经,听起来这根银钗买的挺顺手的,林嘉也真没多想,“那你为什么串通安安,骗我是她送的?”
“我怕演讲那天回不来你会失落,所以才隐瞒一切和我有关的消息。”
林嘉新奇地捣鼓手套,随口回应,“如果知道银钗是你送的,我只会更安心。”
陆禾沉默一瞬,“以后所有有关你的重要场合,我绝不缺席。”
“陆禾。”林嘉快速转身,挡在陆禾身前,“人是要为说出来的话负责的。”
街边路灯忽明忽暗,少年那双狭长明亮的眼眸情谊真挚。
“我为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