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小段时间的表现，就让我获得了一点来自蝙蝠侠弟子的信任吗？有点不可思议。

我抓起已经皱巴巴的、沾满能量液的床单，擦了擦嘴角和脖子。

"你给我从嘴里灌进来的？"

面对我的疑问，红头罩冷笑一声："你昨晚有说自己的能量接口在哪吗？"

我眨眨眼，没有吗？

等等，好像确实。

因为那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也就是今天快接近早上5点的时间，实在是太困了，脑子转不动。而且再多留一会儿，人偶自动关机的话，就没法回自己的身体里，所以急急忙忙就跑了。

我转过身，掀起背后的衣物，反着手按上脖子下方肩胛骨中间的位置，打开后腰的接口："只要按一下这里，接口就能打开。长按就能关闭。"

我转回来，看着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似乎情绪有些不自然地抱着双臂、转开视线的红头罩，语气奇怪："你可以自己尝试研究一下的。"

"你现在也醒了。"红头罩语气有点冲，掩盖自己不知所措的僵硬："你的手臂还不修？我这没那么多床单给你糟蹋。"

嗤，又不是什么纯洁童贞，至于吗。

我看了眼又在滴滴答答漏液的胳膊："马上就好。"

虽然红头罩与我之间本就隔着一段距离，但我还是往后又退开一些，才从【万识囊】里拿出一株「生命之芽」。

来自丰饶的力量弥漫开，仿生人偶的筋骨皮肉飞速蠕动增生，仅仅两个呼吸的时间，割断的筋腱、毁坏的皮肉全部恢复如初。

我迅速将这株危险的植物塞回了【万识囊】里。

再多一会儿，我都不知道这具人偶的身体会出现怎样的异变。

暂时还没有皈依药师的兴趣，婉拒了哈。

"你刚刚拿的那是什么？"

红头罩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又警惕，可惜看不到脸色。

全包式头盔真的很影响我揣摩他的心思。

不过从这个角度切入吗……

"那是丰饶星神赐下的神迹之一。能令荒圮的废土化为沃壤，枯死的植被再度抽长生花，清泉裂土而出汩汩奔流。*"我回想了下「生命之芽」的游戏文案，不带感情地复述了一遍。

"这位慈悲的星神不忍看到衰亡和病痛，从不拒绝祈愿，在星际里风评不算好。"

"星际间有名的神明？"显然，红头罩略有质疑："哪个扇区？"

正义联盟中的绿灯侠哈尔·乔丹，是被戏称为DC宇宙警察的绿灯军团成员，对宇宙中许多地方的情况都有所了解，这部分情报被正义联盟（主要是蝙蝠侠）收录存档。红头罩作为蝙蝠家族的成员，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更何况一代法外者成员，还有一位外星公主星火。曾经有一段时间，红头罩都在星际间惩恶扬善，有这种质疑很正常。

我要的就是他质疑。

"星神不是你们这儿的产物。"我挑眉，手上比划蝙蝠的形状："根据我手上的情报，这座城市的义警先生，前段时间失踪了。星神和那个困住他的地方，有一定关系。"

磐岩镇属于贝洛伯格，而贝洛伯格信仰存护星神克里珀，怎么不算和星神有关呢。

"刚刚你也感受到了，星神指间遗漏的一缕力量，有多超乎常理。相信你也清楚，为了追求这些超常的存在，信徒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

红头罩从半靠着椅子的状态微微坐直，示意我继续说。

"有一群信仰欢愉星神的人制作了一样物品，能够让人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种情形，都会发自内心感受到快乐，从而大笑出声。"我饶有兴味地看着红头罩缓缓攥紧的拳头，坦白了到此的目的："我接到消息，这件物品流落到了哥谭，并即将掀起一场风暴。"

红头罩的声音沉下来，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小丑笑气。"

"Maybe."

出于对乐子人的了解，我并不觉得【喜乐熏香】这会儿在小丑手里。更大的可能是，小丑实行计划的地点正好和奇物藏匿的位置重合。

毕竟被污染的指向过于明确，除了这位人设已经升级成DC万恶之源的反派，哥谭还有谁符合这个条件？黑暗骑士团的狂笑吗？

这也太地狱了。

6

和红头罩摊牌并不困难。

在我坦白了目的和名字（人偶的编号）之后，他扔给我一套标签都没拆的衣物，把我赶进浴室清洗自己。

我打理好外形，补充能量之后，红头罩抛过来一副多米诺面具，要我跟着他去哥谭码头的仓库调查。

啊，进一步的合作观察，评估我的情况吗？

无所谓，正好那里我也还没去检查过是否有奇物出现的痕迹，就当顺路。

夜晚的哥谭码头很安静，只有一两盏灯守着这片海湾。

红头罩隔着老远就停下车藏匿他的摩托。

"……至于吗？"我看着他给摩托各种上锁和布置防护陷阱，陷入深深的迷茫。

红头罩看都没看我一眼，哼笑道："待会儿离开还要靠这姑娘，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一个轮胎都没了。"

啊？这里离犯罪巷很近吗？

我思……没有这片的地图，算了不想了。

反正我现在不是真人上阵，就算把我带沟里也没事。

7

"两队巡逻共6人，守卫8个，工人12到16个左右，全部配枪，仓库里有重型火力武器。"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据说归属哥谭某上层新贵的仓库区，红头罩突然出声询问起我来："你的能力能做到什么地步？"

"看你需要什么样的结果。"我估算了会儿，给了个具体数值："不惊动附近的人全部打晕要5-8秒，想要从他们嘴里知道最近的情况就麻烦一点。"

"这里三天前和昨天，都有一笔来源不明去向不明的货物，我需要知道更具体的信息。"

红头罩没多问我要怎么做，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吧，让我想想，该做到什么地步呢……

我走出藏身的阴影处，手掌虚虚一握，紫色的丝线缠着我的手指，另一端没入虚空，绞住对面抬枪指着我的人们。

我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缓缓收紧手指："[听我说]，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你愿意向我分享你的一切，你会执行我的一切命令。"

我看着他们空洞的眼神，手指向仓库内："乖孩子，去把仓库里的人聚集到一起，安静点，别搞出太大动静。"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