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吓人了，这是什么东西啊？”小聋子吓的面无血色，黎臻则是藏在宿星身后，露出一双大眼睛看。

牧野拔剑，松开脚后直接用剑尖抵住，那石头一动不动，仿若只是普通的石头。牧野弯腰仔细打量，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廖大夫，有线索吗？”

“没听说过，不过现在天下大乱无奇不有，等会，我找个大碗给它装起来。”

碗里放了水，还扣了一个大盆，黎臻嘿呦嘿呦的抱着一块木头压了上去。“这样就不会跑了。”

宿星冷嗤：“天真。”

这玩意如此怪异，恐怕就如同那些邪祟一样，不过石头没有血肉，怎么被邪祟附体？

“得想办法解决。”牧野道，“那只火狐狸就是被它咬死的吧。”

廖大夫点头。“看来大黄并不是乱叫，它应该是发现石头动了，但这东西没有气味，如果一动不动假装普通石头，大黄也发现不了，等等，这么说，早就在来到这里之前，大黄就发现它了？难道它一直跟着我们？”

会喝血，能动，会跟踪人。廖大夫不寒而栗，立刻道：“解决掉，必须立刻解决掉。”

小聋子提议直接镇压，宿星说可以找铁锤将其捶打成粉末，反正他有一把子力气，黎臻说就用水一直泡着，将石头淹死……

“或许，我们可以用火试试？”牧野有点不确定，但显然比上面几个法子靠谱一些。

灶膛里烧的红火，直接扔了进去，甚至耳边能听见石头的尖叫声。众人齐齐站在灶膛前，视线盯着跳跃的火焰。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黎臻揉着眼睛。“宿星哥哥，我眼睛有点疼。”

宿星眼睛眨了几下，明显发干发涩，但他嘴硬道：“都说了小孩不能看这些，去扎马步。”

“唔，其实，也没那么疼。”她小声狡辩，默默后退了半步。

众人又站了许久，廖大夫道：“快一个时辰了，应该好了。”

灶膛里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星，廖大夫拿来烧火棍在里面搅合了一通，碰触到硬物，扒拉出来。

那块石头被烧的发红，好像体积也缩水一圈。

“死了吗？”黎臻好奇的探头，被宿星按住脑瓜，“不怕了？”

黎臻缩了缩脖子，还是选择藏在他身后。牧野道：“我看看。”

他直接用配剑去刺，毫无反应，但为了安全起见，等到石头晾凉之后，牧野又将其束缚住，众人找来布，将其包裹在里面，打算先观察几日。

几天过去石头也没个动静，也到了开城门的时间了。

一大早所有人收拾好，坐上马车朝着城门处进发，远远的看见城门缓慢打开，赶车的牧野笑着道：“坐稳了，要加速了！”

已经有城外的猎户拎着野味往城内去了，等到他们的马车快到近前时，城门处开始排队受检，熙熙攘攘，仿若恢复到太平盛世的模样。

“车里几个人？都下车接受检查。”

城门处有几个身强体壮的人，俱是穿着官服且拿着武器。有之前的教训，牧野不敢掉以轻心，谨慎道：“检查什么？”

“什么检查什么？”那人说话丝毫不客气，烦躁道：“开城门只有一个半时辰，快点，别耽误后面的人进来。”

排在马车后头的百姓急躁的骂人，众人推搡，脚底下灰尘爆土，石头乱飞。

还是没说检查什么，但牧野瞧见他们只是观察眼睛，猜测是想通过眼睛颜色来看是否具有威胁。于是几个人下车，见都没有异常后便放他们进来了。

“只有一个半时辰，我们必须赶紧出去。”

原本打算换点粮食的，怕时间来不及便作罢，牧野打算直接顺着主路走，在另外一扇城门关闭前冲出去。颠簸的马车上，黎臻有点发晕还有点想吐，靠着宿星的胳膊闭眼休息，宿星侧目看了小孩一眼，没推开她。

“来得及。”车里廖大夫道，“一个半时辰，出的去。”

确实时间足够，牧野赶车额头冒汗，不远处的城门近在眼前，城门附近还有百姓摆摊交换东西，牧野回头问道：“我们换点粮食？”

咸肉不少，还有打来的野味。廖大夫抬头看天，说：“行，先换，反正有时间。”

为了确保不耽误行程，牧野停车之后还和守门的官兵打听还有多久关门。“半个时辰。”

“多谢官爷。”

他们换东西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完全够了。黎臻坐的腿酸，便也下车松快松快，其他人忙着去换粮食，她就在一旁随意的看看。

摆摊的东西琳琅满目，有盐有醋这些调料，有米有面这些粮食，还有一些黎臻没见过的绿色菜紫色菜以及熟透的果子。

在一堆李子面前停下脚步，熟透的果实散发着迷人香气。摊贩是个老妇人，笑眯眯道：“孩子，想吃李子啊，喏，给你一个。”

这小孩脸蛋圆乎乎，大大的眼睛，眉心一点红，瞧着娇憨可爱让人心生欢喜，老妇人便挑了又大又红的给她。

“谢谢婆婆，但我不能要的。”吞咽口水，黎臻摆手拒绝。蔡嬷嬷教导过她，不可随意吃别人给的东西。

“没关系，拿着吧。”

“我们用这条肉换。”这时宿星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咸肉，老婆婆哎呦道：“真的要换？”

她家里粮食都不够吃，当然不肯拿出来换肉，只能摘院子里的果子，可这东西既不能管饱又不能打牙祭，上次开城门时一点东西也没换到，果子熟透就烂掉了。本以为这次也将无功而返，不想竟然有意外收获。

老婆婆喜上眉梢，直接将整筐推了出来。“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别人如何不知道，黎臻很是高兴，已经开始咽口水了。宿星直接拎着筐，一手拽着小孩后脖领子。“回车上，马上就要走了。”

“婆婆，再见哦。”黎臻不忘回头挥手。

老婆婆笑眯眯的抬手同他们道别，然而晃动几下忽然身体僵住，她两只手摸着脖子，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啊！”

“啊，什么东西咬我，啊！”

“救命啊，救命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横冲直撞，宿星被大人撞到，他下意识的去护住身边的黎臻，那篮李子滚了一地，被踩踏的汁水飞溅。躲在宿星臂弯里的黎臻吓的闭眼，宿星直接拎起小孩就往马车上跑。

前方士兵们大喊：“快关城门，关城门！”

牧野和廖大夫他们早就在车上了，宿星上来之后牧野拿起马鞭准备在关城门之前冲出去。

他们不是圣人，救不了所有人。

身后的呼救喊声此起彼伏，车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出去就会远离危险，但所有人面色复杂。

最后牧野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车里其他人。

廖大夫点头，小聋子点头，宿星重重点头，就连黎臻这个小孩都明白牧野的意思了。

“牧野哥哥，我们救救他们吧。”

最后，马车缓了下来，吱呀一声停下了，而不远处的城门砰的一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