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完饭后,沈豫川在洗碗,殷悦坐在椅子上晒太阳,陶村长带着一只小黄狗来到了小院落里,说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带大家去山上采摘草药,感受一下这里的生态文化。
殷悦因为不方便上山,便推说身上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
为了不扫村长的兴致,陆远宁和谢书程便跟着陶村长往后山去了。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一路行至后山,刹那间,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撞入眼帘。
抬眸望去,那满目的青翠似是要溢出来一般,繁茂的树叶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把把天然的巨伞,严严实实地将天空遮蔽。
阳光拼尽全力,也只能透过叶间的缝隙,洒下几缕细碎的金色光影,在树下晕出一方浅浅的、带着丝丝凉意的阴影。
脚下,山路如一条灵动的丝带,弯弯绕绕地穿梭于林间,几条或宽或窄的小路,像是大地延伸出的触手,从山脚开始,带着探索的意味,悠悠然地一直蔓延至云雾缭绕的山上,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山林深处隐藏的无尽奥秘,引人前往探寻。
陶村长在前面带路,谢书程和陆远宁紧随其后,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也跟在二人后面,一行人就这样上了山。
“这是我们村的后山,为了响应国家‘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我们并没有对后山采取大规模的开发,而是保留了山体最本真的自然形态,在做好护林工作的同时,我们的村民在山脚下还扩展了林下经济、特色种植业,这两年我,我们村的整体收入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乡村振兴工作也在稳步进行。”
老村长走在前面,不急不慢地介绍着本村的发展。
在镜头前,对西乡村一通夸赞,势要在镜头前展示本村的发展风貌,吸引更多的投资商。
陆远宁听不太明白那些专有名词,她和殷悦不一样,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知识储备,听着陶村长夸夸其谈,也只能懵懵懂懂地应和。
倒是谢书程,看起来对这小后山挺感兴趣的,尤其是山下的那片空地,他站在山坡上,看了好一会儿。
“老谢,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这个村子……这西乡村大部分青壮年劳动力都外出务工了,村里主要是留守妇女和留守儿童,如果我在这山坡下办一个工厂,吸收这些留守劳动力入厂从事服装制造,那我应该能以更低的成本,获得更大的利益。”
“奸商。”
“怎么就奸商了?你不懂,这是商人的战略眼光!粗鄙之人。”
陆远宁翻了个白眼:“行,就你知道赚钱。”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只有钱滚钱,才能有更多的钱,不知道怎么去盘活资源,只用自己的脑力和体力赚钱,永远发不了财。”
两人就这么拌嘴着上山了。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
陶村长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二位,这里有一些日常可食用的草药,例如车前草、紫锥雏、接骨木、金银花等,大家可以体验一下我们村民日常的采药活动,如果见到不太有把握的草药,可以来问我。”
陶村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几株已经风干的草药,展示给二位看。
“这里的草药都是无毒的,如果采到一些不属于这几种草药的呢,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这里就像是我们村民的后花园,大家日常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到这里采药,中医啊,也是我们西乡村的一个特色之一,我们村秉持着大力发展中医的理念,预计在本村建一个中医示范基地……”
陶村长对着镜头又开始高谈阔论了起来。
这位老村长虽然看起来已经年迈,但是身体里像是有使不完的干劲,总是对本村有着许多规划,恨不得再干二十年的村长,扶着本村的发展道路走得更远一点。
陆远宁和谢书程对视了一眼,便开始采草药去了。
他们一人背着一个箩筐,头上带着一顶斗笠,这些“装备”都是全新的,看来在节目组到来之前,就已经和西乡村对好了活动流程,陶村长希望通过这些活动,展示本村的特色,起到一个宣传推广的作用。
陆远宁抬腿跨过几丛野草,蹲在半山坡上,双手拨开面前的草丛,看见了一株车前草。
车前草的叶片全部从根部丛生而出,宛如一朵绿色的莲座,这些叶片平滑而舒展,呈广卵形,边缘带着些许不明显的波状,又似藏着些若有若无的钝齿,恰似岁月留下的独特纹理,主脉有五条,它们强劲有力,向叶背高高凸起,像是叶片的脊梁,一路延伸进叶柄,撑起整个叶片的身姿,使得叶片常常与叶柄等长,看起来和谐而舒展。
陆远宁将这草连根拔起,发现它的根茎短缩,却异常坚韧,密生着须状根,牢牢地抓住身下的土地,仿若在宣告对生存空间的执着坚守 。
这株草虽然渺小,但是却用自己的生命力展示着不屈。
不知道为什么,陆远宁觉得自己似乎和这株草有点相似。
这种草虽没有娇艳的外表,却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无论被车轮无情滚过,还是遭人畜肆意践踏,它都不会轻易屈服,哪怕叶片被碾碎,也能迅速调整,重新长出新叶,继续郁郁葱葱地生长,用自己的姿态诠释着生命的韧性。
心下感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陆远宁采了许多车前草,想着晒干后可以送给节目组的同事,作为人情,感谢大家在这一季节目中对自己的照顾。
她低着头采药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在后山坡上,似乎有一个黑色的类似于建筑一般的阴影。
带着疑惑往前走了几步,她发现那是一座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