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没拉严,阳光斜切在床尾。温华熙的生物钟在七点半准时启动,她睁开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燕堇的卧室。
身下异样感明显,提醒着她,她们昨晚亲密过了。
脑子轰了一下,立马起身。
身旁却没有看见燕堇,一丝失落涌起。
拿起手机,是燕堇的语音留言:“亲爱的女朋友早上好,我在楼下练主持基本功,醒了告诉我。”
温华熙把语音条重播两遍,没回复她,打算先收拾好自己。
瞥向床头柜的几本书,是关于酒店管理的内容,她顺手拿起,里面做了大量的批注,笔墨的深浅可以看出,是不同时间段的不同感受。
她曾对燕堇说不必事事躬亲,可要真的接触一个领域,怎么可能做个啥也不懂的领头人。
刚刚那条语音是半小时前发的,她还要早起练习主持技巧。
这里好像把燕堇私下的努力都一一呈现,她的阿堇真的为她的理想和责任在努力。
她的阿堇——她终于走进燕堇的世界。
下床时,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裤子,一次性内裤被扔进了旁边垃圾桶,昨夜的画面再次侵占大脑。
打住!不能再想了!
温华熙赶紧进卫生间,昨天燕堇帮她简单清理,加之扛不住先前几天的失眠熬夜,后面沉沉睡去,这会儿她得重新冲凉。
下身的不适在如厕时格外不舒服,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心慌,是受伤了还是第一次都这样?温华熙没有概念,还是得查点资料。
洗漱完毕,想起糟糕的床铺,忍着不适开始拆被单,可款式复杂,没能一把拆下。只好粗略扫视一圈,偏偏没有发现她以为的痕迹。
“起来了怎么不和我说~”燕堇一脸春风得意,进卧室便从背后搂抱温华熙,“在干嘛呢~阿熙~”
温华熙转过脸看燕堇,见对方换了平时的妆容,是桃花妆,招摇十足的恋爱气息。
她不好意思的扯过被褥,“昨晚那个,要换一下。”
“让黄姐收拾就好了。”燕堇亲亲温华熙脸颊,“有不舒服吗?”
温华熙错开眼神,“不好吧,太隐私了。”
燕堇知道温华熙脸皮薄,“我和你一起。”
言毕,便动手操作。
燕堇和温华熙所想的千金小姐不同,她更换床单实操的基本功是有的,轻松拆解下来。
“我特地参加过培训,专业吗?”酒店业管理者的优良品格,可以不做,但不可以不懂。
温华熙心不在焉地点头,她没有着急更换新的,反而蹙眉打量这拆卸的被单。
“怎么了?”燕堇感应到温华熙的慌张。
温华熙拽着被单,头有些低,“我,我是第一次。”
燕堇一头雾水,“我弄疼你了?”
温华熙涨红的脸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落红。”
什么?!
燕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温记者博学,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知识误区。”
“嗯?”
“首先,这世界就没有□□这种东西,你想的那个东西叫□□瓣。”燕堇拿出手机检索,“如果是一块膜,月经就流不出来,得看医生治疗了。所以,它本来就有孔隙,像你一直运动强度大,发育阶段会自然脱落,和性经历没有任何关系。”
温华熙仔细阅读,古代女性之所以会出血,不是因为十三四岁发育未成熟,就是伴侣粗鲁弄伤。
这确实是她的知识盲区,生理基础健康和安全教育听得多,但对性知识的了解并不详尽。
她把手机归还燕堇,仍然难为情。
“你有处子情结?”燕堇眉头微蹙。
温华熙一怔,如实答,“这倒没有。”
“如果我来质问你,为什么没有‘落红’,你会是什么感觉?”
温华熙抿唇,“会认为你不尊重我。”
燕堇上手摸摸温华熙脸颊,“所以,你自己在纠结什么呢?”
温华熙瞬间察觉自己心底的所想,她希望燕堇珍重她,才会强调这根本不必纠结的事。
彷佛没有拿得出手的其她东西,只能套用旧社会对女性贞操的约束,来佐证可笑的清白,约束对方为自己负责。
简直是昏头昏脑。
猛然发现,自己遇到有关燕堇的事,总容易丢失理智,庆幸总能被燕堇轻易引领、回归理性。
温华熙牵过燕堇的手,“谢谢你,我想通了。”
燕堇挑眉,这就想通了?
她带着温华熙,从外间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四件套,“有时候我觉得你真适合参加辩论赛。”
温华熙配合燕堇铺上床套,“我们专业确实有这个比赛,去年我们班赢了最佳辩队,不过我不是最佳辩手。”
“居然没有邀请我做主持人。”
“我们专业也有新闻主持方向。”
“主持大赛见识过。”曾拔得头筹的燕堇不想继续这个严肃话题,亲昵地在温华熙耳边道,“真有不舒服要和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全是在网上看的学习资料,纸上谈兵不确定对不对。”
燕堇态度太大方了,温华熙扭捏的情绪稍稍好转,“有点疼。”
燕堇担心地问,“当时还是现在?”
“现在。”
“我现在下单买药,一会儿我给你擦?”
这还可以买药擦?温华熙颔首同意。
和燕堇一起换好床品,牵手下楼吃早饭。
温华熙见黄姐,下意识松开手。
燕堇没在意,看见温同志做贼般心虚,还觉得可爱。
燕堇特意交代黄姐几句,就把她打发走,只剩下两个小情侣独处。
“如果以后真想进央视,我们的关系还是少点人知道得好。”温华熙对公众人士的约束保有一定警惕心,她又打了个补丁,“和朋友说没关系。”
燕堇无不同意,“我接受。”
不必过多猜忌和怀疑,彼此此刻都感受到对方对这份感情的珍重。
尤其适当隐藏是为了燕堇的理想,她怎会不知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