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意识同身体一同沉入深渊。
*
“醒醒,瑜瑜。”
有一道温柔的女声在唤醒自己,身边有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萦绕在周围,好像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这么浓,一定加了不少,上次她不小心加多了,还被妈妈训了一顿。
妈妈?
林知瑜猛然睁眼,一对中年夫妇站在她身旁,脸上布满了担忧。
“你这孩子,叫了你这么久还没醒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爸差点就要叫救护车了。”
林母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脸上的心疼不似作假。
“爸爸妈妈?我怎么在这?”
林知瑜挣扎起来,感觉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头脑一阵阵发晕,猛然呛水的窒息感似乎现在才缓和。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熟悉的陈设家具,手下是柔软的床铺,一切如记忆中的样子,还是那么温馨舒适。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林母见林知瑜还是一副懵懵的状况外的样子,担忧的目光始终追着林知瑜。
“是啊,我就说你肯定是在家里宅太久了,下午和我出去转转怎么地?”林父也关怀地凑上前。
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她下意识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心底对父母的眷恋先一步理智替她作出反应。
她扑向林母的怀里,紧紧地拥住她,“妈妈!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林母被她扑了个猝不及防,听到女儿悲伤的啜泣,还是温柔地抚着她的脑袋,“发生什么事了?”
“我......”
林知瑜刚想回答,仅仅脱口了一个字音,剩下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连大脑也突兀地凝滞了一瞬。
奇怪,她要说什么来着?
林母还焦急地看着自己,林知瑜却疑惑地摇摇头,“没事,妈妈,可能只是做噩梦了。”
“真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林知瑜机械地摇摇头,表情有些呆愣。
“我就说嘛,在家睡得好好的能出什么事,你看你就瞎操心。”林父见状也是松了口气,表情也不那么紧绷,悠然自得地拉起林母,“好了,瑜瑜,也别整天呆在家里了,出去逛逛,晚上爸爸给你做顿好吃的补补。”
“嗯。”林知瑜压下心底的疑惑,扬起笑容宽慰爸妈。
等父母都出了房门,林知瑜曲着腿坐在床上,双手怀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
她刚刚究竟想说什么?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一股难以言说的空虚感席卷了全身,她不禁蜷起脚趾,将头埋得更低、拥得更紧,明明在温暖熟悉的房间,为什么会感到阵阵发冷。
难道是真的没睡好吗?
林知瑜瘫倒在床上,无力地捶着床铺,思绪乱成一团毛线,不知从何理起。
“啊啊啊啊啊啊——”
岸上,狸狸傻傻坐在一边,看着唐梓娴和状态明显不对劲的越清褚玖对峙。
刚刚他们搞背后偷袭,林知瑜一时不查被推入湖中,唐梓娴反应较快,抓过来人的手给他来了个狠狠的过肩摔,想要去救林知瑜,却被褚玖拦下。
“你们究竟是谁?”
唐梓娴察觉出他们的不对劲,也不多过多纠缠,召出青霜剑三下五除二就把二人打趴在地,狸狸则是拿出之前捆褚玖的藤蔓给他们捆上。
“越清”和“褚玖”被藤蔓束缚,又耗尽了力气,狼狈地坐在大喘着粗气,一阵青烟从他们身上冒出,在唐梓娴和狸狸惊诧的目光中,他们的身形变换了样子。
烟雾散去,宽大的衣袍也散落在地,被困在中间的赫然是两只......□□?
蛤、□□?
唐梓娴和狸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狸狸揉了揉眼,上前好奇地打量着它们,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小小的脸上充满了大大的不可思议,“原来、原来你们是□□精啊。不对啊,我记得越清身上没有妖气啊。”
狸狸白净的小脸又皱成一团,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他们冒充了越清和褚玖。”唐梓娴想得明白,拿出青霜剑直指它们脑袋,“说,越清和褚玖呢?还有知瑜,怎么把她救上来。”
其中一只独眼□□咳出喉间的淤血,笑得恶劣,“哈哈哈哈,掉进那湖里,就别想有生还的可能了。”
“你.....”
“没错,没错,掉进那湖里就等着变成它的养分吧。”
“谁的养分?你们在说什么?”
唐梓娴的剑又逼近了一步,□□精虽然害怕,但想到这群贪婪之人的下场,又有些快意地笑笑。
“当然是榕......”
“小蛤!”
旁边的同伴似是招架不住唐梓娴的威力,哆哆嗦嗦地出声,却被独眼□□厉声打断。
唐梓娴对独眼□□施了噤声咒,示意小蛤继续说。
面对头顶的威胁和自家兄长赤裸裸的视线警告,它承受不住压力,“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是榕树!那个诡异的榕树,凡是觊觎宝藏的人都会被拖入湖底幻境,最后迷失自己变成它的养分!”
小蛤抽抽噎噎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
唐梓娴顾不上独眼□□灰败的表情,上前一把揪住小蛤,“你是说越清褚玖还有知瑜都陷入了湖底的幻境是吗?”
小蛤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它知道的都说了,希望眼前的捉妖师可以大发慈悲放它和兄长一回。
毕竟它们也只是不得已来惩戒那些贪婪的人,守护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