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对视了良久,褚玖的嘴巴开开合合,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就是想说,你遇到了危险,记得叫我。”褚玖有些恼怒,他低着头,也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知道了,你之前就说过一遍了。”林知瑜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就这个。
“我上次说了,你也没照做啊。”
“嗯?”
看着林知瑜还是疑惑的样子,褚玖憋红了脸,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支吾着开口:“他非礼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喊我的名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
“什么什么?!我那是……”看着褚玖有些专注的神情,林知瑜的话锋一转,“那时太着急了,忘记喊你了。”
谁知褚玖非但没有被安慰到,还有些低落。
“但是我在心里喊你了,结果你下一秒就出现了,要不是你出现的这么及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的吗?”
“真的,比真金还真。”林知瑜认真地望着褚玖,褚玖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装作不在意地撇过头,双手抱在脑后。
“反正你下次记好了就行,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的。”
褚玖转过头看着林知瑜,这一刻,他的眼里闪着无比的坚定。
“这算是你许给我的承诺吗?”
“嗯。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
褚玖又转过头,他发现他最近越来越不能和林知瑜对视了,一和她对上眼,自己的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
之后一路无话。
走了没一会,周围的枯树开始变多变密,阳光似乎也被云层遮盖,光线暗了下来。
这真的能走出去吗?应该没有漏掉什么于浮的话吧?
就在林知瑜观察思索的时候,褚玖突然伸手拉住了林知瑜。
正沉浸思考的林知瑜被吓了一个激灵,一脸疑惑地看着褚玖。
“你干嘛?”
“嘘。”
褚玖的另一只手放到嘴边示意林知瑜噤声,接着他一脸凝重地指了指沼泽边。
林知瑜顺着褚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沼泽此刻不断往外吐着泡泡,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冒出来了。
是一只□□!
林知瑜惊叫一声,下意识捡起旁边的树枝丢了过去。
□□被砸个正着,奇怪的是,它没有恼怒,而是一脸委屈地捂着脑袋,“大哥,你砸我干哈?”
“大、大哥?”林知瑜想要再丢一根的想法被打断,惊异地看着眼前的□□。
褚玖也有些震惊地看着林知瑜,“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当小弟?”
“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好吗?”
“大哥?你怎么不认小弟了哇,虽然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永远也比不上他的位置,毕竟你们才是最亲的人。但是您说过啊,只要您在的一天,我就是您永远的小弟,而您,也不会让自己的小弟被欺负。”□□精说得声泪俱下,仿佛只要林知瑜说一个“不”字,它就能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淹死他们。
“……”
林知瑜想不出来怎么回答,褚玖却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向林知瑜,“没想到,你私底下,如此豪横。”
“我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
“啊啊啊啊,你快跟他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林知瑜有些无语地上前抓起□□,只不过在触及到那种黏腻的手感后又迅速地收回了手。
“可是大哥,我说得就是事实啊,小蛤是您的亲生弟弟。您能认我这个小弟我已经很知足了。”□□精被扔开了也不生气,爬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回复她。
“小蛤?”林知瑜和褚玖都听出了不对。
“你说小蛤是谁?”
□□精有些好笑地看着林知瑜,它指着褚玖道,“就是它啊。”
“你胡说什么?”褚玖瞬间暴起,撸起袖子就要教训□□精。
“噗嗤,原来你的真身是一只□□精啊。”林知瑜这时有点幸灾乐祸了。
“我才不是!你这家伙,给我说清楚了。”
“你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了,这就是事实啊。不止你,还有我,还有大哥,我们不都是□□一族的吗?”□□精被褚玖的气势唬到,赶紧抱住了脑袋。
林知瑜好像品到了一丝奇怪,“他是小蛤,那我是谁?”
“您是大蛤啊大哥!你们俩不是亲兄弟吗?不都是我们族长的亲儿子吗?”□□精感到困惑极了,怎么今天大哥变得那么奇怪,还有小蛤,平常唯唯诺诺的,老是躲在大哥后面不敢支一声,今天倒是敢威胁它了,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它才懒得搭理他。
林知瑜和褚玖对视一眼,他们这是,穿进别人的故事里了?
□□精没有注意到他们僵硬的身体,自顾自地说下去。
“大哥你也真是的,老是这么贪玩,族长现在正命人找你呢,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听你说。您也别总是和族长置气了,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好……”
□□精后面说的也无非是一些感慨之言,林知瑜无心听下去,她在想,突破这个幻境的方法是不是将故事进行下去。
“好,我跟你回去。”
褚玖扯了扯林知瑜的袖子,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
林知瑜拍了拍他的手背,附到他耳边轻语,“我觉得我们应该跟它走一趟,而且,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褚玖思索一番,同意了这个决定。
“大哥,你今天真奇怪,以往你都要揪着我骂上好一顿呢。”□□精虽然怪异,却没有丝毫地怀疑。
“行,我这就跟族长说一声。”
林知瑜等待着,无意识地抬头望天。太阳不知何时露出一角,却也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芒。万里无云,几只飞鸟滑翔而过,都留不下一点痕迹。偏偏湛蓝的天空突兀地出现了几个黑点。
是直视太阳太久了吗?
林知瑜擦了擦眼睛,再次抬头,不是错觉,一群排列整齐的人袭来,他们身着统一的白衣,乌发竖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严阵以待。
而那为首长身挺立的男子,不正是于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