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把金发男人修长的身影投射到了墙壁上,人型逐渐拉长,没过天花板。
小混混们露出了万分惊恐的表情,好像在那影子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骨碌碌——骰子开始转动。
【5】
金发的调查员高兴地拿着各种战利品离开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仓库里一闪而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附近的居民都被警告过不许靠近,不然下一个被掏空内脏扔到海里的就是他们自己。
几天之后,浓烈的腐败恶臭源源不断向四周扩散,黄绿色的脓水顺着缝隙流进大海。
为了哭嚎不止的孩子而不得不小心翼翼过来查看的中年男人,在没有上锁的仓库门口,看到了仿佛地狱一般的场景。
肢体,碎肉,脂肪,尸水,恶臭,蝇虫。
男人尖叫着跑了出去,凄厉的叫声惊动了附近的人,然后,仓库周围又多了一大堆呕吐物。
不一会儿警察到了,接着是军警,层层叠叠的警戒线拉满了整个仓库。
“会是异能力者吗?”
“目前无法判断,但是所有的肢体都是在生前被类似于匕首大小的锋利锐器活生生切断的,包括头骨和脊椎。”
“那监控呢?”
“这附近的仓库...属于港口Mafia...”
“...上报吧。”警官头痛地吩咐道。
希望上头能在赶在犯人的尸体被剁碎之前找到他。
【6】
虽然有好心人的赞助,但伊森的传送魔法还是失败了。
他大受打击。
这不应该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的幸运A到达不了的地方吗?
像是弃犬一样可怜兮兮地蹲在法阵旁边的金毛伊森如遭雷劈。
除非,这里根本不是他的世界!?
一些被他强行忽视的细节终于一一浮上心头。
繁华的都市,忙碌的人们,没有任何污染的明镜般的天空。
还有几乎不可能会失联的KP。
即使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远东的岛国,但是想想也知道,它不可能在那场千不存一的大决战后恢复得如此之快。
原来这里不是他的世界呀。
天啦噜!他的世界该不会已经毁灭了吧?
【7】
“该死,又来晚了!”满脸怒容的黑西装们踢倒了摆放在地上祭品,黏糊糊的祭品流淌着血水,沾满了他们的鞋底。
从上个月开始就不停的有尸体凭空出现在港口的各个仓库。
每一具尸体都被彻底的掏空,脏器,血肉,骨骼,毛发...
除了一张薄薄的人皮,其他消失的部分总能在下一个地点被发现,按照诡异的纹样顺序被整齐摆放,用尸油制作的香烛静静燃烧,腐臭的味道在现场久久不能散去。
连一向崇尚暴力与血腥的黑手党们都当场作呕,这毫无疑问是一场邪恶的祭祀。
随着尸体渐渐增多,原本并不重视的港口Maifa也彻底愤怒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没有人可以在这座城市里挑衅黑夜暴君的威严!
奄奄一息的年老首领暴怒着下达了命令。
杀掉他!把一切敢于挑衅港口Mafia的声音统统杀光!!
属于港口Mafia的势力倾巢出动,务必要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异能者找出来,碎尸万段,用他的尸体和鲜血再一次确立港口Mafia不可撼动的地位。
原本就气氛紧绷的横滨,再一次陷入了腥风血雨。
【8】
简陋而隐蔽的小诊所,颓废的医生可怜兮兮地向金发的女童哭诉。
“怎么办呀爱丽丝?我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笨蛋林太郎,都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还想逃跑吗!?”
“到底是哪里跑来的愣头青,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应该坐在首领的办公室里吃蛋糕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脸色同时阴沉下来,心里略过千万种阴谋的可能。
是被人发现了吗?他的计划?
不,不可能的,如果被发现了那他的尸体早就该被剁碎丢到海里了。
横滨的海里早就堆满了数不清的尸体,都是因为一点点小事触怒了首领就被灭口沉海。
大多数的身体瘦骨嶙峋,而啃食着他们贫穷身体的鱼却被养得膘肥体壮。
不管怎么样,无论那个把横滨搅的天翻地覆的异能者是谁,港口Mafia的首领必须要换位,横滨已经经不起哪怕任何一点摧残了。
叮铃铃,大门被推开。
被绷带和阴郁缠绕的少年走了进来。
“太宰君,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去见首领咯。”
少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讥笑讽刺,他沉默地站在门口,稀少的光线连同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一齐从他的身边涌入小小的诊所。
“太宰君?”
森鸥外感觉到了不对劲,爱丽丝的眼神失去了温度,无机质的人偶拿起巨大的针筒对准了缠着绷带的少年。
“呕——!!”黑色的污水倾泻而出。
“太宰君!?”
【9】
黑医的夺位计划又一次搁浅了。
他的诊所被污水淹没,腥臭的黑水里满是细小的触手,不断蠕动。
爱丽丝好奇的戳了戳,污垢一般的黑斑从嫩白的指尖迅速蔓延,不过几秒钟就污染到了小臂。
爱丽丝尖叫着自我消散。
比针尖还要细小的小触手失去了宿体,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蠕动了一会儿,耗尽能量,化为乌有。
满脸铁青的医生正穿着防护服给他的弟子洗胃。
“太宰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寄宿在人体中,又突然消失在空气里,这明显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这是异能吗?
为什么连身为反异能力者的太宰治也中招了?
是因为这异能过于强大,连反异能者也无能为力?还是有其他势力要插手横滨?
森鸥外的脑海里闪过一连串嫌疑人,身在东京的咒术师们首当其冲。
这种奇怪有诡异的东西,确实很像传说中的咒灵。
横滨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出现咒灵的痕迹,真的会是那些咒术师吗?
太宰没有回答森鸥外的提问,因为他整个灵魂都快要脱体而去了。
“太糟糕了,我本以为河水变臭是因为尸体太多,我特意挑了一段看起来很清澈的水域,抱着满腔期待,快乐地跳了下去,没想到...呕呕...”
森鸥外躲开了变得灰黑的生理盐水。
“水里有什么?”
“啊,啊,那可是比地狱的绘卷还要恐怖一万倍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