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老林此前被周安景派去忙活成安侯府的事了,自然不知道这等事,不过大人面色如此痛苦,想必不是什么好事,但陆媒婆三天两头来,总有被戳穿的一天,于是问道:“那接下来大人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周安景叹了口气,“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陆景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劲。
周安景不会故技重施,忽悠她吧?
到了晚上,她气鼓鼓地穿上夜行衣,再次夜探府衙。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到周安景坐在床边,小心擦拭手里的剑。
好哇,周安景果然在耍她!
“啪”的一声,陆景破门而入,周安景警惕起身,下一瞬就认出陆景,惊愕地放下剑。
伴随着周安景注意力转移的功夫,陆景右手捏诀,剑到了她手上,随后快速移动,绕到周安景身后,举剑抵在他脖子上。
陆景咬牙启齿说道:“前日视察,昨日查案,今日会客,周大人真是大忙人啊!居然还有空擦剑,该不会是蒙我的吧?”
计谋被拆穿,脖子上架了把剑,周安景反倒一改之前头疼的模样,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古人有句诗,说的是醉里挑灯看剑,即便未饮酒,在灯下挑看一番,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看来陆媒婆是不懂这份文雅了。”
陆景哼了一声,说道:“有美人给你红袖添香,岂不是更妙?”
当她真不懂人间界的风雅事呢!
周安景一顿,意识到忽悠不过去了,长长叹了口气。
陆景瞥见边上的一叠画卷,觉得分外眼熟,扔下剑过去一看,发现正是自己送的那叠画卷。
周安景也认出来,忍不住扶额,老林怎么把画卷放到他寝房了?
陆景兴冲冲地把画卷抱到他面前,凶巴巴道:“现在有时间,赶紧看!”
周安景无奈,拿起画卷展开,脑中思索着应对之策。
然后,他抿起了嘴角。
“怎么了?”陆景不解。
“哎……”周安景长叹一声,摇头说道:“这位陈小姐我见过,她最爱买通画师,将她画得漂亮一些,其实本人圆脸小眼。”
陆景望着画像上瓜子脸、桃粉腮、杏仁眼的美人,僵住了。
完了,没去看看美人真实的模样!
周安景瞥了眼陆景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又打开一轴画卷,做沉吟状。
陆景心都提了起来。
周安景摇了摇头:“这位楼小姐我也见过,性情不佳,最爱打骂丫鬟小厮。”
不是吧?!陆景气闷。
“这位王小姐,我知道,已经有了心上人,正在议亲。”
“这位李小姐,从小恋慕她的表哥。”
“这位钱小姐,她已经定亲了,你不知道吗?”
周安景一张一张挑刺,陆景越听越脸黑。
“这位张小姐……”周安景又要评判。
“是有了心上人还是性情不佳?”陆景气哼哼打断道。
周安景顿了会儿,说道:“倒也不是,只是听说她与佛有缘,立志遁入空门。”
话音刚落,室内寂静无声,远处青蛙的叫声清晰可闻。
陆景咬着牙,片刻后抱起那叠画卷,丢下一句“你等着,我定会给你找个合心合意的女子!”后就离开了。
望着陆景气冲冲离开的身影,周安景长吁一口气,又能得几日清静了,真不错。
话说回来,自从遇见陆媒婆,他叹气的次数真的多了很多。
这么多画卷,竟然没一个入得了周安景的眼!陆景越想越气,眸足了劲要找能让周安景心动的美人儿。
本县美人儿都见过了,临县总没见过吧!于是她隐身去临县“抄”美人儿,还留了个心眼,专门去瞅了本人。
当然了,这一通忙碌也没耽误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各路男子为雅七吃醋。
媒婆府门口每日站着不同的男子,为雅七争论不休,快要打起来之际,再通通被小离轰走。
有一日,她回来,意外发现门口打开,一位娇弱的公子哥儿倚在门口,泫然欲泣。
哇哦,这样的男子没见过诶,陆景兴冲冲地扒开人群朝前来。
咦,小离站在一旁跟个鹌鹑似的怎么回事?
今日来的公子哥儿真俊,发如墨,眉入鬓,眼眸细长水润,肤色白皙,就是身姿挺拔,就是太薄了显得大袍子空荡荡,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往边儿一靠,无端惹人怜爱。
难怪今日围观的人多了些许婆子、小媳妇,剩余的男子眼神不善地盯着公子哥儿。
“我娘子招惹我后,就不要我了,你们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公子哥儿神情落寞,配着哀泣的嗓音,让婆子、小媳妇更加不忍,神色谴责地望向小离。
怎么好的男子,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真是太糟践了!
也就她们没本事,若有几分本事,碰到这样的男子,定要藏在家里日日呵护的!
惨,真是太惨了!
小离见众人误会,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