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道:“好,明儿午时念宁会带你认路,到时我再将编好的蚂蚱交予你。”
!!!我僵在原地,嘴巴也像被打了结一样。
刚才跟康平闹太久,搞得我都忘了想怎么跟他说明天要晚点去的事。
“要死了!”我自语叫道。
“恩?咋嘞?”他神情有疑,眼底含笑。
我回过神,见他们俩都疑惑地看着我,像是在观察什么。
“那个,明天中午我有点事,能不能晚点再去你家呀?”我脸上尴尬地笑着,都快脚趾抠地了。
他的脑袋微微低下一点,柔声说道:“成。”
“谢谢!”我当即轻松了很多。
“你说一你觉着可行的时辰,到时我再叫念宁去食馆找你,以免你老板苛责你。”
又是想换初始地点的一天。
由于遇到的人都太好了,导致我越来越觉得许家是最差的穿越地点。
我暂时不去想心里的遗憾,开始估算大概需要多久。
想了一下,我犹豫地说出大概需要的时间。
“未时吧,应该差不多。”
“恩,成。”他垂眸似乎是在思考。抬眼,说:“明儿未时三刻,我叫念宁去食来客找你。”
“好,谢谢。”我笑了笑。
“不必客套。”他莞尔一笑。
阳光是刺眼的,看似温暖,离近却灼热伤人。
手掌的药味在浓重的川味前不值一提。
回到饭馆后我就投入到工作中,和他们两个一样忙碌着。
布菜的时候我在想,川渝人是不是都有两个胃?一个放辛辣,一个放清淡,随时调取需要的口味。
以前觉得吃腻了东北菜,总想换换口味,可真吃不着,心里却想到不行。
有一桌空下来,我赶忙过去收拾,免得来客人没地坐。
以前特别向往朝九晚五的生活,可现在真的为生活而奋斗,却开始怀念颓废的废材生活。
屋内几乎满座,我总算有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穿越后最多的就是靠在墙边,看着黄昏降临,把天空和地面都染成橘子的颜色。
我的身体慢慢往下蹭,腰背从直立到弯曲,终于到了我舒服的姿势。
现在的我和街那边的孩子是同等高度,也许身高优势会让我比他高一丢丢,但总归不会高到哪儿去。
他手里还是捧着那时我看到的那只碗,眼里是专属小朋友的清澈目光。
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有着不属于他的成熟。让我想起假笑男孩,或许是他觉得这样会得到路人更多的施舍,所以才像带面具一样固定了笑容的幅度。
我六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记不大清了,虽然和大多人的童年不太一样,可还算是幸福的。
年幼的我从没想过迎合任何人,就算是到了可以过五四青年节的年纪,我也不曾委屈过自己的心。
小朋友数次被路人踹开,可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起来,捧住破损的碗,等待善良的人。
我也往那只碗里放过铜板。
那次还是张宴生给的钱。
本想用袖子里的铜板让小朋友早点收工,夹层内的重感却让我放弃了大善人的想法。
连自己都不够花,还想着给别人花,我又不是圣母白莲花。
我双手撑腿站起来,刚转身走一步,就看到一条熟悉的裤子。
视线上移,我看常顺的表情有点急躁。
“自个儿的活做不完,倒有心思瞧热闹。老板叫你洗菜。”左手提着的水桶导致他双肩有点倾斜,说话倒没有多吃力。
见他提着水桶里的污水,我随意点头:“哦好。”
饭馆内有人吃完,可没有走的意思,还在跟同桌的人闲谈。
我从他的桌边走过,他们吃得格外干净,几乎没有什么残余。
进了后厨,看地上放着的一盆菜,我走过去端起菜盆,放到一旁的方桌上,给盆里添满水。
伴随背后刀刃在砧板上舞蹈的声音,我把右手伸进盆里,坏的手扶着盆边,清洁菜上的脏污。
刀刃和砧板碰撞的声音节奏有序而又动听。
想象身后的厨师利用趁手的工具把食材加工成好看的模样。
而我洗菜的声音就和我用木板砸衣服似的,一点节奏都没有,如同狂风天的暴雨洒落地面,无序地在盆里蹦哒。
“快洗,麻利些。”
老板的催促声从身后钻进我的耳朵,我急忙答应:“好!”
外面没有人点菜,现在洗的菜应该是祥云园的。
“老板。”常顺提着空的水桶走进来,将水桶放到地上,着急地说:“孙老爷叫的快赶不及了,您得快了。”
常顺说完就出去了。
那个孙老爷什么时候点的菜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我给方老板送的时候吧。
现在饭馆的人太多,看样子老板确实有点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