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不像张宴生似的风风火火,也不同于柳如青那样如平稳的风,他每一步都不太快也不太慢,但如果碰到他在意的事,就会像刚才一样急,像藏不住自己心思一样。
即使他不快不慢,他腿的长度也会使他比我快上好多。
可他现在走路的速度却几乎跟我同步,再看他双腿的前后距离很短,每一步都落地不快,感觉有点别扭。
我疑惑地抬起双眼,余光无意瞟到南拙,他似乎有在看我。
在我想要扭头的时候,他快速看向前方,快到有种慌乱的感觉。
我更加好奇了,歪头看他,“咋了吗?”
他飞快地晃了三下脑袋,结结巴巴地说:“莫、莫得。”
有被勾起好奇心。
他刚才在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一会就要见柳如青了,万一脸上真有东西那就不好了。
“等等!”我站住脚,转为单手抱着食盒,另一只手拉了一下南拙的衣服。
他侧过身,清澈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我冲着自己的脸指了指。
他木楞地看了我几秒,摇头说:“莫得。”我才放下心,他轻轻抬起了手,伸到离我不算太远的位置,虚指着我肩膀附近,慢吞吞地说:“发辫似有些松。”
我皱了皱眉,抓起辫子,来回仔细看了看,真有点散。
每天都是一样的编法,也没细看,如果每次都是这样……那我不是被看光了?
我越想越燥,恨不得删除这半个月所有的记忆。
蹲下来把食盒放到地上,本想重新编好头发,但因为下蹲得太快,腰窝几乎快要无感的疼痛重新苏醒。我咬牙用手护着腰,提起食盒,缓缓站起来。
“并非是说许姑娘编得不好,只因我鲜少见姑娘家,不知姑娘的辫子该如何编……我我所言之意……”
他说得很快,听上去感觉有点紧张,我都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他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看我的眼神不再之前的淡定。
“和你没关系,我也觉得有点问题。”我缓过来后抱着食盒,低头看着地上的落叶。但凡我的腰没问题,我绝对把头发绑得非常整齐!
都怪那个莽夫!
“额……”他迟疑几秒,轻轻点了一下头,走到我身边不远,与我并列前行。
路上我偶尔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当我转头后却发现他并没有在看我。
院子里很安静,有的桌上放着一两本书,翻的页面完全不同,就是没有看书的人。
“我去叫如青,许姑娘随意坐。”他的语调不算轻快,看我的眼神还有几分躲闪。
“好,谢谢。”
南拙走了几步,然后侧过身往右走去。
我把食盒放在石桌上,坐下来随便看两眼。
那个酒鬼应该在睡觉,我就不去打招呼了。
没过一会,身着浅蓝色长衫的柳如青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他正往过走,我起来拿起食盒,向前走了走。
他在离我大概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脑袋微微向下,“许姑娘。”
“啊,你好啊。”我双手抓着食盒的提手,将双手在他跟前举了举,“吃的。”
“谢谢许姑娘。”他含笑点头。眼睛似乎在我身前稍有停顿,随后抬眼,没有起伏地温声问道:“许姑娘的伤好些了?”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摇了摇头,轻快地说:“好多了。”
“嗯,劳烦许姑娘了。”他伸出垂在身侧的手,上身略微前倾,“给我吧。”
“不客气。”见他的手已经在食盒上方不远,我没再拒绝,把食盒交给他,“好。”
“学生们等等会在这里玩闹,请许姑娘随我去我歇息处闲谈,也好喝一杯热茶。”
我的手还在抓着袖子,感觉袖子已经被我抓皱了。
“好。”我点点头:“麻烦你了。”
“无事。”
也许是因为院墙的缘故,院里面的风比院外更轻了,像是羽毛拂过。
风吹过他的头发,似有无形的手轻轻从他头顶扫过。
他抬腿走上台阶,转头双眼微微往我这边看着,问道:“南拙方才叫我时很是欢喜,不知可是有了结果?”
他问完后就回了头,我跟在他身旁。
“啊?”我扭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