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偏过脸,眼珠向右侧看去,“叫李运将许王氏送去营生。”
啥都不关我的事,手腕的桎梏让我更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东西,我试着挣脱,嘴上烦躁地说:“你要让她干啥到外面说去,我不想听!”
无法脱离他对我手腕桎梏,我手掌握拳看他带着笑意转过头,低沉道:“我在哪处说容不得你插话。”
面对他从容的笑意我总觉得毛骨悚然,我气势微弱地张开嘴,“随随便你……”使劲把手往回抽,“松手。”
他不悦的目光直冲我来,我避开他直接的眼神,可他忽然直起上身,垂下握住我手腕的手,我被迫和他更加接近。
“叫李运将她们母女一起送去营生。”
他对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本能躲避他直勾勾的眼神,耳边听见他气足的轻笑,我开始猜测他话里的意思。
我主动和他的目光对视,试图从表情看出他到底想要干啥。
“是。”
听到远处少年应声,我赶紧抬头问他:“等等!别走!你到底要送她们干啥去?”
“你们女人能做撒子营生”他把我带进怀里,朝我的耳朵、尾音带笑地说:“你不晓得?”
“……!!!”反应过来后,压迫带来的慌张混着震惊当即发酵,我抬头猛然惊恐、愤怒地看向他,“你不是人!”
后腰突然失去了手掌的压制,他的手猝不及防地“啪!”一声打到我脸上,随即左半张脸滚烫,火辣的疼让我一阵发懵。
“不长记性!”他朝他后面道:“去!”
护着我被打的脸,我头脑发懵地愣了很久,身体想拼命往后退,可是脚却一步也迈不动。
“是。”
当他带动我的手腕,我就像被激了,感觉腿没有之前沉重。
迅速看向他指挥的人,见少年转身走向院门,我打断内心的犹豫,猛地用力甩开他的手,朝那个人跑过去,拉住他:“你不能走!”
我被少年火速推开,那个人躲得好远。
“贱人。”
听见他饱含怒气的声音,我想回头却不敢看,在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心跳加速。
“敢在我眼前放荡,当我不能打死你!”
危险分秒蔓延,我顾不上全身的疼,努力爬起来,朝院门外跑。
“救命!”我不顾一切地叫喊:“救命啊!来人啊!”
零碎的脚步声盖过风声鸟叫在我后面追着,我感觉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拼命地大喊求救。
“姑娘!你莫跑嘞,老爷不能真要你的命,你随我回去吧!”
我想跑出去,不想在这个地方待着,不愿意面对那个会让我害怕不知所措的人。
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叫谁,我不晓得跑到了什么地方,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我的腿开始抽筋——“啊!好疼……”
倒在生硬石地上的瞬间,我后悔阻拦他,后悔想救她们。
“姑娘——”被手扶起了背,失去控制的脑袋仰着,我看到秋禾倒转的脸上显露慌张,她扶起我的头,“姑娘,姑娘,你还得吗?”
视线里陆续进入五六颗脑袋,接近一样的衣服让他们显得就像一个人,我看晕了。
“我不想看他。”
我左手抓住膝盖上的布料,好不容易坐起了身子,却在刚要起身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拉住胳膊。
“姑娘,你不要怕,老爷是好人。”
身体的停滞转瞬即逝,我讽笑时不由肩耸一下,侧过身目光扫过他们,“你们信吗?”
除了高远的鸟叫,周到寂静得跟死了一样。
秋禾眼皮微垂,拉我胳膊的力气小很多,弱弱地说:“秋禾求姑娘回去……”
他们不退不近地站那,好像随时准备抓我,我能怎么办?
无力地笑了一声,我抬手擦干眼眶滑落的泪,甩手垂到身侧,彻底朝他们转过身,沉重地将腿抬起,迈了出去。
到院里我步伐更加沉重,好像大石头一块块地压到我沉重的肩上,而我不能不走。
“姑娘,老爷让你自个儿进去。”
她推开房间的门,随后退到一旁。
心里的警报震响,我不情愿地看到房间里坐凳子上的人,他侧对圆桌喝茶,李运在他身后像木头似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