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有些怀疑,偏过头短暂地思考了一会,随后看向他,“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完就跟你走。”
他应声出去后,我快步到门前关上门。
坐回凳子上,想着画完扑克,可拿起笔不久,抿嘴放下了笔。
“又不是正经打牌,能拖延时间就行。”我轻声说着,把桌上的一摞纸片拿起来靠食盒内壁放好,然后把饭菜放进去抵住靠边的纸。
装完需要的“理由”和拖延的道具,我单手提食盒,开门跨出门槛,余光见少年就在门边。
他在我侧目前朝我侧转,双手略微往前伸,“小的来提食盒吧?”
隐约露出一抹白的天弱化深层的蓝,他缠了纱布的手在天色中随之变色,我看缠绕着手的浅蓝很厚,所以拒绝了他。
他很快收回手,后退一小步,“是。”
除了我在的小院,目之所及都得到石柱上的灯微微照亮,却没有这时同样会亮灯的东街明亮热闹。
不大的脚步声经过耳边,扫了眼,见一个人拿扫把走过。
在这么沉重的环境,我本就低闷的心情更加难以描述,腿疼又不能让我很快地走。
“那个啥……”我转移看向前方的目光,落到身边少年的手上,“你手上的伤很重吗?”
包了那么多层纱布,怎么可能不重?
我咪皱起了眼皮,眉毛也懊恼地压低了一点。
“不重。”他眼神偏低地往前看,脚步也没有减慢,要不是和我的问题有关联,我想不到他是在回我。
视线再次要回他手上时,他轻快地将手往身侧退,直到我看不见他一节手指。
虽然我比较在他前面,但我是跟他走的,他向前伸没有缠纱布的手,朝我左边指。
“姑娘,请走那里。”
顺着他手势转过身,我快速扭头问他,“对了,忘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跟在我身边靠后的位置,轻微侧对我,“辛姨娘的屋里。”
“……?”当即张嘴想问他,声音还没冒头,我的心里就逐渐有了猜测,“他……我是说老爷,他在辛姨娘的房间?”
抬腿迈向他刚才所指,接着听见脚步声重叠,耳边传来他的话语声:“是。”
然后我再问啥,这个少年都是“不晓得。”,我也不晓得他是不是真不晓得。
放灯的石柱并不密集,结合逐渐暗下的天色,有一些阴森的感觉。
走了不久,就看见远处门上作画的“惜春”。
大约二十几米的距离,看昏黄灯光映照的小院门,吹笛抚琴的惬意男女,看上去落寞隔绝;喝酒吃肉笑看他们的那桌人,神态透着晦涩不清的诡异。
我脚步慢慢减缓,问身边人:“这儿晚上唱过戏吗?”
没有立即听到他回答,我略带疑惑地将眼光转向他,他轻微抬头似乎朝斜前看。
没有几秒,他说:“唱过。”
得到回答,我不理解地向下弯了眉毛,嘴巴微张地看那,“不觉得瘆得慌?”
语气里没有隐藏的抗拒带着我身抖了两下,把食盒提到胸前,单手抱住后松开提手,完全把它抱在怀里,继续快步走向王八的龟壳。
拱形的院门微微敞开,我被引到门前,不太想进去。
院里虽然明亮,却没有吸引我,因为里面有让我做噩梦的人。
身边的少年也没有催我,好像我磨蹭多久都可以,但我晓得,不能太晚进去。
坚定向里看去的目光,我迈出沉重的一步,之后像是上了发条,一秒不停地往里走。
院里的房子不像我住的地方连在一起,中间的那间房比左右的几间大很多,左右偏中间的房间从窗户透出忽明忽暗的昏黄。
少年很快来到我身边,将手伸向右边,“请姑娘随我来。”
我顺着把目光移过去,看到窗外边没有被里面的光照到的地方好像站两个人。
猜那就是辛姨娘的房间,我点头,“哦,好。”伸长脖子看时顺便往那里走。
离窗前近了很多,模糊的身影随之清晰,暗处的两个少女低头不语。
“秋禾!”快跑过去俯身抬头看她的脸,貌似没有受伤。我顿时松口气,“他没忽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