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也行啊。”略过化妆桌上的蜡烛,我转头朝接近床头的她说:“上回我看小苗编花,一片花瓣从里到外就要蛮久,感觉确实挺复杂的。”
偏暗的这边脸转向我,依旧能看清她蕴的笑意,她微微张口,“那等等便编。”
“好!”我想了想,“编两回之后再上难度~”
“恩。”她含笑低了头,手指动作,“你与小苗应当耍得蛮好,说起她,你瞧着蛮高兴的。”
“嗯?……有吗?”回忆刚才好像真笑了,我翘了嘴角,边编边说:“小苗的心思挺简单的,和她随便玩玩她就好开心。说到要上山,她想到好多,感觉和她一起上山也好放松。”当然,不包括那些隐瞒。
“她莫得你年岁大,准要你让,不如康平和你耍好。”忽然看见我的眼神好像肯定。我顿了一下,“朋友不就是要适应彼此吗?就像我和你。”对视她转来的眼,我说:“我接受你对我好,也会用我的方式对你好,忽略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开心的。”
说完,我虽然笑得自在,但心里却感到一丝不同。
“不是非要将就的干系”话语中断我的思考,我回过神看她貌似想些啥子,眼珠轻轻看我,“你愿意接受,准是她好,你看中她。”
晓得和我想的有所不同,可未必不是我心里的疑问另一种解答,我带笑抿嘴点头。
“是啊~”冷不丁靠了过去,“但不是将就,而是真的很好,就像你也很好。”
她将一手伸到我身后,拍拍我的背。
我也拍拍她的。
听见一声轻笑,我疑惑:“咋嘞?”
她莫得回答,而是给手里的“绿叶”收尾,递到我眼前,“给你当发绳得吗?”
她编的叶子还带了点弯弯的尖,略微有点长,鼓鼓的,挺可爱。我点头将垂到前面的辫子捏过去,“好呀~”
多余的绿绳缠到发尾,她把叶子固定在一边,再系上。她手托起我的辫子,从头到尾瞧,柔和带笑地和我目光相对,“还是有些首饰好看。”朝下偏了一眼,“能和老板给你的换着戴,显你活分。”
看看两根颜色不同的头绳,我觉得黄配绿也还不错,灵机一动:“我明儿两个都戴出去~也好配!”说着,我笑眯眼看她发尾,“我也给你编两个!”
“我陪着玉娘,有这些显眼的不妥。”温柔的笑眼从上到下扫,她抚摸我头发的手滑到自个儿腿上,“你系就得。”
家里的根本不像她这样有规矩,即便我不太喜欢玉娘,也觉得她不是死板的人。
看她对自己的要求,我不自觉想到赵先生说的话:“还不是女子自个儿把条条框框搁身上”……
“你就是顾虑太多。”我说。
她只是浅笑地垂眸,拿先前编好的那片叶子系到我的发尾。
“好看。”她说。
编好的两个绿叶全系好了,我也觉得和微微泛黄的发色挺配,就没再拆下来。
“长的草全是竖着的”她边说,手指边将黄绳扯出细长的线条,“上头穿到下头,再慢着朝上绕住边边。”和编叶子有细微相似,而那些类似脉络的线条全变成竖纹。
多也稍微有点复杂,但异曲同工,还算容易理解。
缠绕的过程中,我低头看手里的偏青绿的细绳,“这种绳子那么软,咋不用硬点的东西?那样不就方便了。”
“软才好摆弄,硬了费力气。”她把快要编完的“草”递过来,“要是太硬嘞,里头这些弯弯,就不顺了。”
以前的人有属于他们的妙招,我想这也是其中之一。
“有道理~”我认同加点头。
除了玩手机还没低头这么久过,我抬头动了动脖子,看朦胧的窗。
酸疼的感觉让我想到以前低头刷小地瓜,恍惚间发觉好久没玩手机了啊。
忙碌挤走了手机,而现在虽然没忙,我也想用眼下的事将暂时回不去的生活,小秀可能承受的噩梦埋起来。
侧目看她快编完,我就等了等。
应当莫得几分钟,细长微弯的一片浅黄躺在她掌心。我还瞧着,忽然听她说:“等等便该睡嘞,我帮你编好吧?”
抬眼和她互看,我摇头,随之笑:“不用,等等听哥哥讲故事,再慢慢编就得。”
她也浅笑。
在她点头时,我问道:“林芝,你里面缠的布大概多长?”
她眼神似乎愣了愣,我想我问的太突然了,张口就想解释,但她比我快。
“四尺。”冷不丁听这种一点不熟的说法,我想让她转换下,但她又比我快:“你问这做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