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到他身边圈住他臂弯,靠了过去。
随着他轻柔的笑声,我侧看他的眼神仿佛代替被占用的手,抚摸着我。
“不管年岁,莫得长幼。”
“那你说啊,他哪里像哥哥了?”我和他同样语调带笑,扬起下巴抵在他肩上。
他换手拿碗,左手拿汤匙喂我,“找李玉拼命、不管不顾的,不是人人皆有。”我喝汤回想今儿宴生青筋暴起的样子,接着看哥哥说:“若非男女之情,他待你与我并无不同。”
他的话说进了我心里,我也自然而然想到宴生大吼着让李玉放了小秀的怒火,也让“非男女之情”的情分蒙上一层纱。
低落的思绪让我的笑伴着叹息,看着他莫得被烛光完全照亮的脸,“哥哥对我,与旁人不同,任何人不能比。”我认真地说完心里话,冲他笑。
后侧的烛光隐隐被他的右眼接纳,他笑容暖而热地注视我,我也轻声笑着,越凑越近,弯着眼看他。
伯父没说不能上药,那药就还是要抹的,喝完汤不久他就说出去叫林芝,又跟她回来,特意叮嘱:“身子好些前便莫编花绳嘞,抹完药按一按穴,说说闲话就得,莫要累到。”
眼下也没精力编,我笑着点头答应他,他摸摸我的头,“好乖。”笑着转身走了。
解开衣裳,脱下半边,她给我抹药时轻轻吹着气,“除了前日新添的伤,伤处再过几日就快好嘞。”
日渐好转的感觉是无形的,会冷不丁发现背后不会痛了,胳膊也没那么不自在,或像眼下听她说的话,才发觉前几日明显的伤痛不再明显。
发现变好应当开心,但我心里没那么轻松,因为隔壁住着的人,嘴上的疼也让我无意识想起那个王八蛋的行为。
不想让思维飘散,集中精力看蹲着给我上药的她,后知后觉林芝咋突然这么安静?
应当没几秒,我的疑惑在她起身抬头间和她眼神对视,不久,她似乎也有疑惑。
“咋嘞?”她浅笑问我。
“你咋嘞?”我往前倾,有些好奇:“往回我不说话,你都和我说话,眼下咋这么安静?”
她移开目光扣上药罐的塞子,我想晚点换衣裳也行,就把身上的衣裳拉好,眼神不解地跟随她。
“莫得撒子大事。”她放下小罐子,把托盘一推,转身坐到我身边,“快躺下,我给你按按脚。“我躺下后,她按照伯父说的摁我脚下的穴,“先前瞧那两个丫头,看她们的样子不大安逸。”和我对视的瞬间接着说:“你安心,她们不是身子不妥。”
感觉有点痛,皱紧的眉头只缓一点,我赶紧问:“她们咋不安逸?”
她似乎为让我放心,平和地浅笑,“她们晓得老板不大中意她们”在我的脚底轻轻发力,“不晓得会遭撒子处置,不晓得你的心思”嘴角的笑流露一丝无奈,“我与她们说你会安顿好她们,莫担心,但她们依旧想见你。”
把想要问的埋在心里已经不容易,我做不到彻底无视她们,默默叹气。
“按得妥不妥贴?”她突然问道:“痛不痛?”
看几秒,我回过神说:“还好。”
“张大夫说痛些好。”
没心思和她闲聊,那零零碎碎也让我纠结,我犹豫该咋做。
按了一会几分钟吧,听到她说:“我去叫老板。”
我嗯了一声,点头后坐起来把腿搭在床边,低头看着地上。
认为秋禾她们会想留在这里,是晓得在她们我身边才最稳妥,可我不想她们带着我在那里的回忆在我眼前晃,也不想一天说几百遍我不是主子……
见到她们我可能会心软,但我没办法负责,我到底该不该见?
心里应当已经有了答案,而我依旧抵触迈出那一步。
这时,门响了。
抬头看哥哥走来,虽然听不到啥子脚步声,但每一步都稳稳落进我心里,就如他柔和、愿意将我护住的神情,让我踏实。
“林芝同我说了”他在我不远处就伸出了手,抚在我头上的瞬间,问我:“要是你不安心,我替你见她们?”
犹豫一瞬间,我摇头。
“不行,她们怕你。”
这样的字眼用在哥哥身上很奇怪,因为就算林芝有所顾虑,也用不上怕这个字。
想到这里,我沉着心情低下头,“不应当这样的……”侧身前倾靠到他胸前,“你这么好,不该有人怕你。”
我声音不大,语调很轻,但他像听清了。
“方老板不近人情,外头传的,你莫得听过?”他笑着问我。侧脸蹭着布料,抬头看站我前边的他,我晓得他听的肯定比我多,有点无奈地玩笑,“听过,比这还难听。”
他轻声笑,揉揉我的头发。
“那不就是了。”脑后的手伸到我背后,他轻微一侧,坐在我身边揽着我,让我靠着,“管不住旁人的嘴,也管不住旁人的心,他们是怕是厌,全不碍。”听起来稍微肯定的语气渐渐温柔,“再者说,圣人也有私心,何况我。”我侧头抬着看他眼底的温柔,他说:“若她们单叫我不安逸不碍,可若是叫你劳心费神,我不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