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姐,肖界还有江予白在健身房和人打起来了。”
沈昭然刚想深究这个八卦,苏正青就着急忙慌地推门进来了。
“那小子打架就没输过,不用管,继续。”
沈昭然像是被扰了兴致,咂巴咂巴嘴向后仰躺在沙发里,思绪飘远,几秒后从躺椅上起来。
猝不及防带起一阵风,似乎有一道道闪电缠绕在周身,气势十足。
她什么都没拿,空手带领两个小喽喽杀去了训练场。
两个人在地上缠斗,另外两个倚靠在健身器材上,脸上都挂了彩,汗水顺着下巴渗透到黑色的背心里,个个都龇牙咧嘴的。
拳头一遍遍落下,被压住的那人挡着脸,局限的视线里出现沈昭然的倒影,向上蹬腿就把江予白踹了下来。
“继续。”
沈昭然踱步走了一圈,找了个比较软的椅子,懒懒地陷进去了。
“你怎么来了?”
健身房很闷,没有空调的加持,这里就像个大蒸笼,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打起来的。
“我说继续。”
隔着几步的距离,江予白瞬间觉得脊背发凉,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沈昭然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要把人的心看穿几个窟窿才罢休。
鼻尖挂着汗珠,有些发痒,健身房里安静极了,江予白低着头,汗水直流也不敢抬手去擦。
“啧。”
感受到沈昭然的语气不佳,坐地上的那个佝偻着背,开口道:“他先动手的。”
“是他嘴贱,该打。”
浓郁的男人气息,闻得沈昭然心烦,她不是包拯,当然不是来断案的,纠结谁对谁错没意义,结果都一样。
“两千罚款,天黑前打账上。”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地上那个和站着的那个面面相觑,眼底满是惊诧。
“就……就完了?”
“要死啊你,叫你别说了!罚你两千你就知足吧!”
肖界撑着后面的东西起身,刚才坐着的那块儿都湿了,他不满地嗦了一下口腔内壁的肉,觉得自己真是脑子坏了,刚才才会为了江予白和那两个傻蛋打架。
从健身房走出来,感觉浑身都轻了,清风拂过脸颊,有种淡淡的清爽,脑子都清澈了。
出来的时候,江予白跟在身后,沈昭然走一步,他就走一步,不敢走近,也不敢太远。
“为什么打架?”
沈昭然深吸一口气,重重转身目光不悦地看着江予白。
颧骨的位置高高肿起,略微泛红,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干净的,白色的坎肩上都是灰,脖子还被抓了两下。
“都说了是他们嘴贱。”
“不说,疼死你。”
沈昭然抬手不客气地戳了一下江予白的脸,像被电击般的疼痛瞬间从皮肤接触的地方传入大脑。
“好痛!”江予白疼得腰都弓起来了,捂着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瞄沈昭然的反应。
“跟我来。”
沈昭然没好气地拽着江予白的领子,像牵着只刚在外面打了架回来的小狗一样,在一众员工吃瓜的目光下,进了办公室。
“今天没课?”
“没什么课。”
“是又翘课了吧。”
江予白双手撑在腿中间,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而沈昭然则坐在茶几上,手里拿着湿巾和碘伏,恬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冷冷的气氛让人异常难受。
“蒋周的事解决了?”
沈昭然忽然停下动作,歇了口气,秀眉微瞥,棉签棒在她手里转动。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该你管的事少管,你只需要有比赛就回来训练,没比赛就回学校好好上课?”
她语气不悦,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哦。”
“昭昭,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啊。”
下一秒,碘伏被猛地放到桌子上,发出啪嗒的声音,沈昭然起身,将手里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
貌似一团黑烟缠绕在她头顶,让江予白不敢讲话。
“江予白,我比你大六岁,就算你不按照其他人一样喊我沈经纪,也应该乖乖喊我一声姐姐。”
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沉默,好像无话可说,可实际上,江予白心里压着一句又一句,不能说。沈昭然习惯了逃避,随时随地,竖起高楼将自己包裹在其中。
“我回学校了。”
江予白眼神落寞,仿佛漫天星辰都坠落平原上,了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