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告诉你，沈昭然，我没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感，深思熟虑说出口的。”

江予白歪着脑袋，眼神中满是笃定，“沈昭然，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总把我当个孩子，我从没跟你闹着玩儿，我是认真的。”

此刻，沈昭然忽然分不清江予白是在说请清洁工这件事，还是别的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一位老太太，她笑眯眯地看着沈昭然和江予白。

两人上了电梯，气氛安静了几秒，江予白实在是憋不住，又扭头看向沈昭然。

“总之，我就是不想让陌生人进咱们家，这是我和你，我们两个人的家，有我一半决定权的。 ”

虽然这房子是沈昭然买的，江予白这话说的有些不要脸，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沈昭然侧头凝视江予白，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打车去学校！”

出了电梯，沈昭然气鼓鼓往外走，江予白屁颠颠地跟着。

“跟着我做什么？”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江予白双手揣兜，一脸无赖的样子。

沈昭然甩手转身，没再搭理江予白，任凭江予白上了她的车，安安静静坐在副驾上，还高兴地哼着歌。

“总以为谜一般难懂的我……”

“江予白，闭嘴。”

沈昭然将车载音乐关上，打开窗户透了口气。

早高峰很堵，车辆在路上缓慢行驶，但仍旧有心急的司机横冲直撞，于是路过几个路口，就看见两辆撞在一起的车。

江予白摇下车窗，眼神聚焦在那辆车上。

“宝马唉。”

沈昭然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定睛一看，唇角骤然上扬。

“车窗摇上去，不然被他看到，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话说得有些迟，宝马后座上那人一眼就看见了沈昭然的车。

他推开车门，朝司机说了几句话，就往他们俩这边走。

“我去，你算命啊？”

“笨蛋，那是靳渊！”

听到这两个字，江予白狂按车窗按钮，人却已经走到车面前了。

靳渊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些疏离的笑，敲了敲副驾的车窗。

江予白扭头看了眼沈昭然，又将车窗拉下。

“捎一下吧，你知道我要去基地的。”

沈昭然眼眶酸涩，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靳总，你也可以不去。”

“那不行，自己的弟弟在别人家里闹了事，作为哥哥还是要去处理一下的。”

“打断一下，你弟弟现在已经是执野的人了，就不存在什么别人家里。”

江予白趴在车窗上，嘲讽道。

“喂！前面的，走不走了？”

后面的司机摇下车窗朝几个人喊道。

沈昭然见后面已经堵上了，只好松口让靳渊上了车。

三个人坐在车上，气氛开始剑拔弩张。

“早高峰还开这么快，你这司机不行啊！”江予白开口就是一击。

“嗯，回去扣他工资。”

靳渊推了推眼镜。

“啊……靳总，那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靳渊淡定的脸上有了几分龟裂，好话坏话都让江予白说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低头沉思了两秒。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问题抛给江予白。

“换个司机。”

江予白的回答让靳渊更加诧异了。

“这样就不算是不近人情了？”

“开车是他的本职工作，如果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话，那说明他不适合这一行，趁早改行是对他好。”

江予白看了眼后视镜，路变宽了，应该很快就要到基地了。

“哦？领教了。”靳渊双腿交叠，手放在膝盖上，俨然一副背景深厚的模样。

车停下，靳渊最先下车，沈昭然刚解开安全带，就被江予白拉住，她抬头看见江予白的口型，“死装男。”

不知为何，莫名戳中了沈昭然的笑点。

沈昭然拍了一下江予白的胳膊，还顺手揪了一下，两个人笑嘻嘻地下了车。

靳渊垂眸看向沈昭然，“你现在真的很开心。”

沈昭然动作缓慢地将车门关上，等江予白从另一边绕过来，才缓缓开口。

“我一直都很开心。”

她一直都知道，怎样说话才最伤人，但那句话她还是没说出口。

“走吧。”

江予白抬了抬下巴，牵着沈昭然的手腕往基地里走。

靳渊脚步沉重，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个人身后，他眼神复杂，交织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人的出场顺序是很重要的，在沈昭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靳渊当了那个逃兵，在沈昭然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又晚了江予白一步。

迟来的人是没有资格开口说抱歉的，因为沈昭然已经不需要了。

训练场内，两辆赛车纠缠着，青绿色的赛车紧咬着前面的红色赛车，却始终慢它一步，红车轨迹稳定，过弯时也反应迅速，不落下风，按照它的稳定性，它可以更快，但是它没有，它始终比青绿赛车快一点。

“叫停！”

沈昭然面色凝重地看着显示屏。

也不知当初放靳以诚进来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靳以诚做事向来冲动，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