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已经报名了,国庆之后就是第一场比赛了。”
“紧张吗?”
沈昭然话没说完就被江予白打断。
“要比赛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么信任我?”
“不相信你就不会在你身上下那么多血本了,能不能回本就看今朝了,江予白,可不要让我失望。”
沈昭然目光陡然凌厉。
时间就像是橡皮擦,无法彻底抹去某些事物的痕迹,但却模糊地停留在脑海里。
江予白支着下巴,朝沈昭然笑。
“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替你守住幽灵的。”
江予白是真心的,明亮的双眸动人的柔情。
沈昭然看得有些失神。
“两位,用餐愉快。”
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
隔着服务员的手臂,沈昭然收回自己的视线。
江予白也低头搓了搓指尖。
戒烟不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有点儿后悔染上这东西了。
但是抬头看着沈昭然,她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皮筋,将长发挽起束在脑后,纤细的脖颈露出,几缕碎发垂落,美得不可方物。
就像是毒药一样,用一种毒药克制另一种毒药,以毒攻毒。
想到这个念头,江予白忽然笑了。
目光辗转流离在沈昭然胸前的项链上,真的很适合她。
“怎么了?油蹭衣服上了?”
“没有,项链很漂亮。”江予白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项链。
“不是你买的吗?”
江予白嘴角微微翘起,揣着有点儿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多少钱买的?”
“没多少。”
“这个质感,不便宜吧?”
沈昭然抿了口碗里的汤,暖流顺着喉咙进到胃里,四肢才逐渐开始回温。
“我怎么可能给你买便宜货。”
“私房钱买的?”
江予白猛地顿住,嘴唇微张,随后小声嘟囔着:“没办法啊,我的钱不都在你那里吗?”
“你少来,你上一场比赛拿了冠军,五万块的奖金呢?”
“奖金……”
“别乱花钱。”
江予白把声音咽了下去,关于这笔钱的去向,他并不打算告诉沈昭然,但是钱不在他这里。
他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想想就觉得好笑,江予白垂头没忍住捏了捏眉心。
“当初还说不要你包养我的,但是现在和包养有什么区别?”
“你终于意识到是我在养你了?”
沈昭然浅浅地笑,像清风吹起地面的羽毛,轻轻撩拨江予白的心弦。
“说到底,你怎么这么有钱?”
在江予白的印象里,沈昭然没什么亲戚,和他一样,总是独来独往。
执野也不是沈昭然的,在执野落到沈昭然手里前,沈昭然就已经有一栋小洋房了。
“赃款。”
沈昭然不以为意。
“嗯?你找个好一点的借口敷衍我好不好?”
从刚才起,江予白就发现沈昭然一直在喝汤,都没吃什么菜。
“你胃病犯了?”
沈昭然抬头,面色不算太苍白。
“好一点了。”
江予白好看的眉毛瞬间凝起。
“怎么不早说啊?我在外面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也好啊。”
沈昭然爱逞强,话说一半就被江予白收回去了。
他只是懊恼自己没有早一点注意到沈昭然的不对劲。
于是起身给沈昭然又倒了一碗汤。
沈昭然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动作。
“我是富二代,我亲生父亲是一家外企公司的老总。”
这话沈昭然说得云淡风轻。
江予白闭了闭眼,对沈昭然的父亲完全没有印象。
“他有他的家庭,早就不管我了,所以他给了我一笔……”
沈昭然停顿了一下。
她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这家餐厅对面刚好是一家巧克力店,有个小孩牵着妈妈的手站在橱窗外,没一会儿,父亲从店里出来,手上还提着店内的包装袋,显然是买了巧克力出来的。
沈昭然收回视线,看向江予白。
“赔偿金。”
对于自己的过去,从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沈昭然从不避讳自己的身世。
“是对过去十多年争取了我抚养权却没有陪伴我的赔偿金。”
江予白伸手,轻轻地碰上她的侧脸。
沈昭然的脸上分明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江予白就是看出来她眼底的心酸。
那应该是一笔不小的钱。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见过太阳,人就不会眷恋阳光。
所以江予白从来没有奢求过父母的疼爱。
但沈昭然不是。
她的父母是真情实意爱过的,至于为何最后会闹得如此难堪,沈昭然也不知道,但她现在不关心了,因为她过得很好。
江予白喉结滚动,“不说了,吃饭吧,你再喝点儿汤,我看看有什么养胃的,再点点。”
“江予白,你在可怜我。”
是肯定句不是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