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手在后面跟着笑,他揽着橘子的肩膀,橘子嫌弃地顶了他一下。
“训练去。”橘子声音软软的,看起来像没睡醒。
人都散开,江予白谄媚地朝沈昭然笑了笑,沈昭然没搭理他。
“杀鸡儆猴被阻止了?”黎自初从台子上跳下来,蹭了蹭沈昭然的肩膀。
沈昭然没说话,抛给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说不定人家有自己的想法,管他呢。”
听黎自初这么说,沈昭然低头思索了一下,想想也是。
更衣室里,江予白看着属于自己的储物柜发了会儿呆,身旁出现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
江予白将手机放进柜子里,把柜门关上,目光柔和地看向那人。
“为什么选我?”
他语气不算平和,但是与扳手他们相比,算是好的了。
江予白笑了笑,露出自己的虎牙。
“你总有你存在的意义,这没人能质疑。”
耳边听见叮当一声响,脑子里像是断了根弦,为难的话被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之前是许牧野的领航员,我也说过,我只给他一个人做领航员。”
江予白愣了一下,但是笑意仍在。
“如果你不想做我的领航员也没关系,我可以不要领航员,但是在比赛开始之前,请你好好配合我,至少不会让你丢掉工作。”
江予白笑意直达人心里,好像不管猫猫说了多难听的话,他都不会生气。
“别笑了,那个人不会像你这样笑。”猫猫垂眸,脑海里浮现那个人的笑脸。
“当然,我们是两个人。”江予白挑眉,肩膀靠在柜子上。
人心是座山,愚公尚能移山,但最终真正将山移走的却不是那个人。
江予白没打算和所有人都交好,但他也不想和所有人都为敌。
这并不利于自己在车队里生存。
更何况这些人并不喜欢沈昭然,顶多是畏惧沈昭然的权利。
换句话说,不与人为敌,是为了沈昭然。
“我没想和许牧野比较什么,也没想夺走他的什么光环。”江予白比划了一圈。
“我只是想开赛车,拿冠军。”
猫猫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
“拿冠军?”他嗤笑一声。
“你未免也太狂了。”他接着说道。
“你不想拿冠军吗?大家都想,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
江予白摊手瘪了瘪嘴。
他心里清楚,简单几句话并不能让一个人对自己改观,但是至少能让他对自己的印象好一点。
见猫猫沉默着不说话,江予白低头凑到他面前,拉近了一些距离。
“那现在,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予白,你叫什么?”
猫猫视线闪躲着。
“猫猫。”
“我是说你的真名。”
猫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猛地抬头与江予白对视,江予白被吓得往后缩了一些。
“陈易。”
“好,记住了。”江予白收起脸上的笑,点了点头。
“走吧,去训练。”
江予白拍了拍猫猫的肩膀。
猫猫跟在他身后,黑漆漆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眷恋。
好像看见了故人的身影。
办公室里,沈昭然刚坐下,黎自初就拉着龙柯进来了,手里抓着一把不知道从谁桌子上顺来的瓜子,往沈昭然的面前一放。
“讲讲。”
沈昭然捏了捏鼻梁。
“讲什么?”
“那个猫猫。”
沈昭然瞥了龙柯一眼,龙柯瞬间会意扭头去把门锁上。
“他叫陈易,他们家和许牧野家是世交,和我不一样。”
龙柯打断她:“哪里不一样?”
“这个我知道!昭昭家和许牧野是商业来往,陈易家和许牧野家长辈是朋友,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
沈昭然指尖指向黎自初,“回答正确!”
“陈易性格很孤僻,没什么朋友,所以陈叔叔就总让许牧野带着他,但是许牧野那会儿正是爱玩的年纪,每天除了赛车就是泡吧。”
那段时间,沈昭然还在上高中。
“许牧野每次带陈易去酒吧,陈易就坐在包间的角落里玩手机,所以没少受许牧野那些朋友的冷眼。”
“我要是他,我就不去了。”黎自初把手里的瓜子壳扔进垃圾桶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果仁。
“不知道,许牧野没跟我说过他为什么总是愿意跟着他。
而且许牧野的朋友嘲讽陈易的时候,他并没有出口维护陈易。
因为他也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一点社交都没有,直到某天受陈易爸爸的委托去看生病的陈易。”
推门进去的时候,两只狸花猫蹲在门口歪着脑袋看许牧野。
“关门!”
许牧野被吓了一跳,但下意识就把门关上了。
陈易头上还贴着退烧贴,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衫,手里抱着一只蔫蔫的布偶猫。
“你生病了怎么不去医院?”许牧野皱眉看着陈易。
“不重。”
陈易的注意力并不在许牧野身上,他把手伸到布偶猫的下巴那儿往上抬了抬。
布偶猫没反应。
“我现在要出门,你是在我家里待着还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