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料子不成,我已经答应了左大娘做衣裳穿上给她瞧,你们也知道左大娘轻易见不着左小芹,这衣裳给我也不过是她念着女儿罢了,拿我当个替身化解化解想女儿的心,答应了的事不好再改,金珠成亲的时候我这个做姐姐的必然出银子给他裁剪一块更好的料子。”
嘴上说着以后送好料子,心里却道一个馒头以后都别指望她送。
王大娘又要扑上来再骂让王老三拦住了,他问了料子的事儿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今日的事头子。
他只当王大娘借着料子敲打金铃呢,如今闹成这样金铃一声不吭都要拿走料子想必真的是左大娘那里答应了。
且最重要的是左小芹在的那户人家如今当家的听说又升官了,他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左大娘一向看重金铃,万一真的在左小芹跟前提几句就不好了,大户人家的丫头也不是好得罪的。
于是摆摆手道:“别说那么些了,你自去,以后不可再这样对着长辈无理,你到底是我女儿,我若要管你你也要听的。”
金铃看他一眼跟着金宝出去了,出去后一路上金宝又是一顿劝。
金铃半句话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记恨,王老三刚才最后一句话可不就是威胁她。
金宝看她只走路一言不发面色难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办?一家子怎么就成了这样。
那边金铃走了王老三对着王大娘道:“你何必为了一块料子如此,将就将就也就是了,她又不在你跟前过。”
王大娘白他一眼:“你是不知道那块料子多好,当官的人家出来的好东西,轻易都买不到,那样好的红色给金宝做婚服多好,算了,不说这个了。”
“这丫头到底以后怎么着?总不能放她一直如此。”
王老三也发现之前自己想的简单了,本想着金珠明年考个功名再发嫁这丫头,可这丫头如今越发的主意大了,再放任下去只怕更不好收场。
思索片刻后:“还是得我们操心,我见她今儿的样子只怕金珠有功名了反而是个祸害,谁家秀才的姐姐抛头露面。”
王老三本想着金铃自己生意做个一二年能攒一些银子下来当嫁妆,那丫头模样又拿得出手,到时候嫁个金珠的同窗也配的过去,能帮衬金珠一些,可如今跟王大娘闹的越来越不堪哪里等的到那个时候。
这中间出点事就不好了,不如还是他做主发嫁了才好。
于是道:“你悄悄的找个远一些的媒人多给几个钱让给金铃打听个外地的行商嫁了算了,行商都有钱咱们收一笔聘金给金珠考试用,就当是她这个姐姐的对弟弟的扶持了,远远的嫁出去咱么再不管了。”
“不然以后金珠成了体面人有她这样不安分的姐姐面上也丢人,你悄悄的去办,这次不可再出错了。”
王大娘想了想又问:“那丫头不好摆弄,能行么?”
王老三看她一眼:“再不好摆弄到了人家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又能如何,你找个厉害些的人家就是了,她这样要强一般的弹压不住。”
王大娘点点头答应了,这次她虽然占了上风,可那丫头看她的眼神刀子一样,要不是王老三一直压着那死丫头她还真拿她没办法。
这边金铃回去气的晚饭都吃不下,第二日就摆了一桌酒席请了成元来。
成元带着石头过来吃了几杯酒等石头吃饱了把他打发去自己玩乐,然后才问:“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儿?”
如今年才过了几天,就是请吃酒也不该这个时候请他。
金铃今日实在客套不起来,直接道:“还是我家里的麻烦事儿,大过年的跟家里闹了一场,实在等不了才请你来问问。”
“我之前说的办个女户的事情如今必须要抓紧了,再不快点我只怕要跟兰花一样被卖了,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不然我也不出来了,昨儿的事一出只怕那边忍不了我几天了。”
成元一直对兰花被卖去做丫鬟心里难受,如今金铃为了不被爹娘乱嫁人出来自己讨生活他是赞同的。
寻常的女子没办法也就算了,金铃明显能自己养活自己,若是这样的姑娘还逃不了家里就太可恨了。
于是安慰道:“你先别急,我趁着这几日过年就去几个同僚家里走一走,看看能不能跟那位办户籍的主簿说上话。”
金陵城是个大城,所以衙门的规格也更高一些,主簿都有好几位,且比一般底下县衙什么的主簿位置要高的多,成元这样的普通衙役等闲凑不到人家跟前。
最后成元走的时候金铃拿了十两银子出来让他去用,大过节的求人办事礼轻了不行,她也要赶紧再攒一笔大钱出来,她这种情况办女户没有银子开路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