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又回到司空府。尽管心里不愿意,可眼下别无选择。
曹操的胁迫、月桥等人的命,这些都是客观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自己太弱小。单凭技能想在乱世活下去,没那么容易。
她需要资本原始积累,需要更好的交通工具,需要想好目的地并提前在那边做规划,确保自己不会风餐露宿、遇到歹人。
丁瑶回到原来的小院,刚进门,七喜就扑上来,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夫人啊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奴好担心啊!”
“怎么又跪了,快起来。”丁瑶扶起七喜。
七喜只顾着高兴,没察觉眼前的环夫人说话做事和原来不同。情绪激动的她口无遮拦:“您回来了就好。您走以后,司空一直很记挂您。他知道您原来住的地方太小,特意把这间最大的院子给您住。这原来是……”话到此处她才意识到不妥,这原是她旧主丁夫人的院子。
丁夫人对她有情有义,从不打骂下人。夫人离开她十分伤心,可伤心归伤心,作为下人她总要活下去,总要服侍新的主人。眼瞧环夫人得宠,她自然欣喜,可喜悦之下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还有忘记旧主恩情的意思,实在该打。
丁瑶都没反应过来,七喜已经跪下了,在丁瑶阻拦前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你这是做什么?”丁瑶惊。
七喜垂眸俯首:“奴受丁夫人恩情,从不敢忘。而今却因夫人得宠住进这间院子欣喜若狂,有忘恩之意,实在该打。”
丁瑶语塞。她根本没想过这一层,反正丁夫人环夫人都是她。不过七喜如此行事,可见她并未因丁夫人的离世失去本心,是个可以继续信任的人。
她把小丫头扶起来,说:“丁姐姐有你记挂,在天之灵会很欣慰。眼下我虽然看起来日子好过些,可别院的夫人们多少眼睛盯着,往后摩擦不会少,还需你多多留心。”
“夫人放心,奴知道。”
小丫头又开始以‘奴’自称,丁瑶微微皱眉:“我听说丁姐姐从不让下人用奴自称,以后你在我面前,也不用如此称呼自己。”
七喜睁大眼睛,惊讶又感动:“谢夫人,七喜知道了。”
丁瑶回府的第一晚,如坐针毡。
幸好,曹操这回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当晚没有急赤白脸的过来找她,或者说收了徐州后事情太多没时间理女人。
他派人送来很多材质上好的衣服、漂亮的珠宝首饰,还有丁夫人从前爱吃的菜。丁瑶客气的全收了,她知道要是她不收甩脸子,下人们回去又要挨骂,她这位刚回来的环夫人会落下个恃宠而骄的骂名,其他夫人们更得拿她做文章。
既然要留在府上积攒更多财富,为以后去南边生活做准备,她至少不能在府里四处树敌。而且曹司空府人脉不少,她除了攒钱,还能找点儿人脉关系,以后真去别的地方做点买卖,说不定能用得上。
至于曹操那边,他既然猜到她的身份,她只会做表面功夫,旁的他想都别想。以他对丁夫人的执念和愧疚,暂且称愧疚吧,他这次对她一定相当有耐心。
当然,曹孟德不达目的不罢休,耐心不是无限的。不过在他失去耐心,丁瑶和他撕破脸的时候,她手里的财富应该积攒差不多了。曹孟德不会杀她,最多气到把她当透明人。到时候没人管她,她就能想办法跑路了。这一回,曹操绝不会再找她。
就在丁瑶闷在院子里琢磨如何跑路之事时,曹操议事的前厅气氛凝固。
收了徐州是好事,可曹操想到刘备投奔袁绍,心里又堵又不踏实。
荀彧宽慰他:“主公请放心,您和袁绍之间早晚有一战,届时让关羽当先锋。关羽尚不知刘备在袁绍那边,他若杀几名袁绍的大将,袁绍定迁怒刘备。”
曹操点下头,问:“赵云何在?”
张辽回话:“属下还在寻找张飞、赵云两位将军的下落。您爱才若渴,若能召降赵云,对他恩重如山,他一定会和关将军一样效忠主公。”
“不。”曹操摇头,“找到赵云,杀。”
“这……”张辽诧异地看向荀彧。荀彧轻摇一下头,让他少言莫问。
敢对曹司空的女人动歪心思,小命不保啊。
曹操好美色,每隔几个月都会有新宠,大家见怪不怪。可忽然对原本不甚在意的环夫人着迷,还纡尊降贵亲自把人接回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但主公毕竟是主公,吃过邹氏的亏后,嘴上不认错但心里认,此后军事政务第一位。哪怕接回环夫人,也没有特意留时间去看她。
“眼下我虽收复徐州,但徐州势力盘根错节,又有士族从中阻挠,治理难。文若以为,我应派何人去徐州?”
荀彧一笑道:“主公心里已有答案,何必拷问在下。”
曹操说:“我想听你说,你说出来,我更踏实。”
“主公无需派任何人前往徐州,直接用当地最有势力之人即可。”
“哦?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