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回过神:“他和那个司机都挺奇葩,一个荒山野岭开出租车,一个秋天就裹三层棉袄,不怀疑他们怀疑谁?”
“更何况,我看他们不爽。”
“不爽?”曼儿愣在原地,就见谢慈皱了下眉,“人太假了。”
曼儿心尖一跳:“所以你就直接去赌了,万一出错了……”
“那大家就一起死呗。”谢慈似笑非笑,“反正你们不也打算自相残杀吗?”
曼儿:……
偷听的众人:……
“没有的事。”她眼神躲闪。
老赵也不赞同道:“谢慈,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真的一点也不考虑团队,万一你出错了,死的可是全部人。”
谢慈笑道,“那又如何?”
老赵被气的脸色铁青:“你有病吧!”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不管老赵被气的上火,谢慈转身往楼上走,“以你的智商,连对面是人是鬼都分不清,还是等下一个‘真正’的npc来治治你的心病吧。”
他随便挑了个房间,房间内部有些逼仄,落地窗不知为何用木板钉住封上了。
谢慈留意到,若是从窗户看出去,能正好瞧见一座山的半山腰。
将窗帘又往中间一拉,挡住多余的光,谢慈出门迎面撞上了曼儿,她搀扶着小酒,看向他欲言又止:
“谢哥,刚才赵哥也不是故意跟你吵的,他也是心急……”
谢慈恍若未闻,擦身而过。
“谢哥!小酒姐……我也没有那么想,等她醒来,我会和她解释的。”
谢慈这才抬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很假的人。”
曼儿的手无力地捏紧,看向谢慈下楼去的方向,又缓缓松开。
.
谢慈打算去村子里转转,村子里其他房屋也是吊脚楼样式,下面土里也埋着棺材。
偶尔有一两个人影,皆行迹匆匆,谢慈叫他们也不理。
谢慈只好用老方法,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叠现金,幸好副本世界内的货币还是通用的,见到人便往他们手里塞,只说是来玩的,要打听点事儿。
一开始他们根本不收,谢慈又随手往上加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数字,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终于有一个婶婶探头探脑地收下,深吸了口气:“你要问什么?”
谢慈假笑:“婶,我实在好奇,到时候我们祭典在哪里举办,要怎么走啊?”
他长得好看,五官泼墨重彩似的昳丽,极致浓艳,极致华美。
剑眉斜飞入鬓,桃花目似喜似嗔,左眼尾下勾了一点痣,仿佛绮梦昙花,偏生眉骨冷硬,常常萦绕着戾气,浑身冰冷疏离,只是一开口就会把所有幻梦都毁的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这样一张脸笑起来,婶娘明显真诚的多。
“祭典不在村子里,在对面的山头。”婶娘穿着大花棉袄,“村子的南门出去,隔一条河,划船或者过桥,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听着容易,谢慈没细问,而是换了个问题:“还没去拜访过村长,请问村长的家怎么走。”
婶娘搓了搓手:“就在村子中心,你顺着这条路不远,右拐就能看见了。”
见她越来越紧张,谢慈也笑得更热烈:“婶婶有女儿吗?”
“……”婶娘本来亲近的神色突然暗下来,“没有,我没有女儿……”
“是没有女儿,还是已经送去嫁给山神了。”谢慈咬完字,就见婶娘一张脸“唰”得一下变白,双目无神,“我不清楚……”
谢慈只笑道:“婶婶,我开玩笑的。”
他拍上婶婶的肩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啊!”
婶娘被吓得一激灵,立刻挣脱了谢慈,慌不择路地跑远了。
那无数张大大小小的脸,有年龄偏大的女子,也有年纪还幼的。
啧,这祭典真是丧心病狂。
谢慈抬脚就往村长的房屋走,双囍村已入秋,天色都是灰蒙蒙的,给人的感官十分不好。
一段时间后,谢慈走到了村子中心,没有一个人,反而有一阵阴冷的风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凉意,这里也是一栋吊脚楼,地上铺着密密麻麻的尖刺,他眯起眼,绕过刺踏上楼梯。
一步步踩在“吱呀”的木板上,每发出声响,楼梯都会颤动一次。
一道木门前,风挤在二楼,砸在墙壁上如指甲在抓挠,又如女人隔着墙壁低语哭诉。
又是一声巨大的“吱呀”,木门无风自动,向谢慈所在的方向推出一截。
门后探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来换食物的?”
谢慈没答话。
那双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快速眨动着,然后谢慈便看到,一只通体雪白,极为美丽,鳞片闪烁着光泽的蛇缓缓从门缝里蜿蜒朝自己爬过来。
谢慈不知为何,看到这条白蛇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脏竟然也骤然紧缩了一下。
“带走这只白蛇,食物就是你的了。”那双眼睛弯了起来。
白蛇爬得很快,已经绕上了谢慈的脚踝。
他浑身发冷,看到它吐出猩红的舌尖:“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