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潇令皱眉,他都三百……还占他便宜。分明就是为老不尊!
等等,凡人能活这么久吗?除非……
“你是妖?!”潇令脱口而出。再看向凤玦,目光都凌厉了许多。
凤玦嗤笑,道:“妖?你那妹妹,不,那个妖怪你就一点不怀疑。”
泠夕怎么可能是妖怪,她可是神女!潇令狐疑地看着凤玦,反驳道:“你这么说,分明居心叵测。”
“知你不信我,”凤玦丢掉手中的酒壶,拉过潇令的右手。双指念诀,在他掌心比划了个符咒。金光一闪,符咒落入掌心,没了踪迹。潇令看着掌心,问道:“这是什么?”
“验妖咒。寻常妖物只要一靠近你,它便会显现。”
“谁知道你有没有耍什么把戏?”潇令握紧掌心,“泠夕她就是泠夕,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凤玦叹息,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指了指水中的倒影。
“都是月亮,可偏偏有一个就是假的。”
*
“假的?!”阿温用刀尖戳了戳那面镜子,递给了一旁的白衣公子。白衣公子接过,指腹摩挲了几下。
一旁的齐越继续编着瞎话。
“那可是上古宝物,我一个小小的弟子怎么会有。再说,如此宝贝的东西,我也不可能把它扔在地上。”
“扔?明明是你掉的!主人,我看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想来也套不出什么话,不如我直接咔嚓了他。”阿温说着,露出了森森白牙,“可惜就是瘦了点,没几两肉……”
“士可杀不可辱!我齐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齐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偏过头去。
白衣公子见状,轻笑着将四方镜丢给了他:“我说过,我们是来找人的。只要你肯告诉我,魔尊潇令的下落,我便放你走。”
听他声音温文尔雅,举止又彬彬有礼,不像是个会出尔反尔的小人。可他既是魔族中人,又岂非善类。虽然还没有出手,但手下之人都这么厉害,他在魔界的地位也不会太低。若是让魔族之人找到潇令,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师尊,也为仙门,他绝不能说。
齐越苦笑道:“我也想知道这魔尊潇令在哪儿。但我听说,他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师祖的云光剑所诛,魂飞魄,魄魄……小心,刀剑无眼呐。”
阿温刀刃贴着齐越咽喉,吓得他大气不敢出,瑟缩了一下脖子。
白衣公子摆手,低声道:“退下。”
这声命令,立竿见影。阿温果真收起刀子,负气似的背对着齐越而立。依稀还能听到他磨着獠牙,鼻腔内发出不屑的粗气。
齐越暗暗松了口气,尽量离这脾气暴躁的家伙远点。
白衣公子继续道:“你是仙门弟子,为何会来这废弃之地?”
这个问题貌似和潇令无关,他不妨说个真话,也好让对方放下戒心。
“这里本是谢家庄,前几日,有人在这附近看到一只白妖。我奉师尊之命,前来捉妖。”
白衣公子探查了一下四周的妖气,显然是相信了。又问:“与你同行的,还有何人?”
齐越不假思索道:“一男一女,还有一位老妇人。男的是我师弟,女的是我师妹。至于那位老妇人,好像是谢家庄什么夫人的……故友。”
白衣公子:“你师弟,是何模样?”
齐越心中暗暗忏悔。虽然知道云小胖是师尊假扮的,但眼下,这能对不起师尊了。
“我这师弟肥头大耳,膀大腰圆。估摸着应该有二百来斤,最主要的是他说话跑风,缺颗门牙。”齐越本想用手比划一下位置,才想起手还被绑着。又默默放了回去。
“反正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白衣公子疑惑,皱眉道:“你们栖梧峰不是最看中弟子样貌吗?”
一旁的阿温嗤之以鼻,冷哼道:“以貌取人,不如杀了。”
又来!齐越心中委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是你问的,我也答了。那云师弟,是淮河云氏三代的独苗苗,师尊又和云老前辈有那么一丝交情,才准许他留在山上修炼的……”
一气呵成,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看来,多读些书还是有好处的!
“失礼失礼,还未请教公子大名?”白衣公子似乎信了,没再继续追问。
齐越想了想,道:“齐阅。阅人无数的阅。”这名字,是他给自己想的化名。头一次出山,总不好丢了师门的脸面,还是低调,低调点好!
白衣公子拱手,道:“白怀。”
这名字莫名熟悉,魔族,白怀……不就是那个大魔头潇令的手下,现任魔族大祭司的白衣面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