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好期待。”她冲我笑着点点头，轻声继续说道，“还是看我妈妈要去哪儿过年，如果妈妈去外婆家我也去外婆家，去奶奶家的话，就去奶奶家……”

“……”

我们目光交汇静静注视彼此，我盯着她清娴眸中倒影沉默的我，思绪万千。

“好吧。”

黎往月走了，我有些悲伤但也不至太悲伤，虽她不在我身旁，我亦可通过手机联络她。

事无巨细，我什么都想和她说，我给她发了许多信息和照片，我和我的好朋友去逛街的照片，我们买了很多东西，吃了好吃的，我无时无刻什么都要告诉她。

我将我所遇到美好事物发送给她，等到回应后我满心欢喜，好开心，每次看到她的回复都好开心，哪儿怕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表情包都能令我开心好久。同时，我也在好奇她的所遇，她已经走了一周了，我一周没见她了，我窥视她的所有账号，希望能窥见她的生活哪怕是边边角角，可总一条不见。

或许，我可以和她开开视频。

在我的多次询问后，在她离开后的第九天当晚，她终于有时间了。

我紧张在镜前整理自己的妆容造型，是在得知她今晚有空时，我特地请小雨帮我化的明媚可爱的妆容和蓬松甜美的造型，我的脸倒映在小小土土塑料红边圆镜上，精致、俏丽、可爱，我好满意！

我紧张深呼吸，手指轻点按键拨通了她的视频。

我兴奋等待，紧张羞涩，可随着动听铃声中断，视频接通，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我在镜中调整许久的完美笑容渐渐僵住。

“哈喽哈喽。”那是一张与黎往月有一些相似的脸，一样的流畅白皙脸庞，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美。更甚至，她们散发的气息是如此相似，是的一样开朗大方笑容、一样的眼神自信坚定、一样的无所畏惧、是如出一辙的眼神……

“黎往月呢？”

她翻转摄像头，我看到了执笔在桌前的黎往月。

“她在帮我改卷子。”

“哦。”说不清是何心情，好似是难过，为自己难过，难过自己没有她们发自骨子的自信开朗；难过自己的自信开心需要强装，需要依靠自己化妆变漂亮要依靠取得好成就，需要外界支撑；难过她与黎往月如此相似，而最想成为黎往月的我却不能。

我掩起失落，换上文静笑容。

“那你帮我问问你堂姐为什么不多回我消息。”

她将摄像头近距离对准黎往月的脸，起哄似大声发问，“她问你为什么不回！”

“喔。”她再次翻转摄像头不过是对准自己，我听到她坚定认真解释声，“回了回了，这几天堂姐帮我补课，她每次看手机，我问在看什么，她都说是在回你，每次都是，真的，每次都是。”

“哈哈哈哈哈。”我羞笑，“真的？”

“真的真的。”

我切屏去看，确实我的每一条啰嗦碎碎念她都有回，她忙回得慢，没一会儿就被我下一条碎碎念盖住，但她都有回。所以我莫名其妙想埋怨什么呢？我失笑，是我太贪心了。

“哈哈哈哈哈，妹妹你把手机给她吧，我再说几句就挂了。”

我的期待目光随着屏幕晃影移动，预感将要见到她，哪儿怕隔着屏幕，我的心依然紧张砰砰直跳。

晃动的屏幕稳稳照出她明媚漂亮脸庞，她黑亮眸子正温情脉脉望着我，轻启唇温柔叫我名字。

“阿铃。”

“嗯！”我兴高采烈凑近屏幕，眉飞色舞眨巴眼略带害羞冲她展示我的妆，“姐姐你看！小雨帮我化的漂亮妆！可，可好看啦！”

“而且，而且，她还帮我卷了头发！你看你看！”我将似水波浪黑长发顺至镜头前，让她看见，“可好看了，不过好可惜只能保持一天。”

我摇头晃脑冲她展示，腼腆盯着她的眼睛，满心满眼期盼她懂我的未尽之言，满心满眼期待得到她的主动回应。

“真好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开怀大笑喜不自胜，激动大笑声传出听筒，我也同时听到了两道笑声。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笑声是会传染的，或许她能感知到我因她而来的开心吗？

“姐姐，然后就是，你不在，不然也请她帮你化一个漂亮妆，肯定特别漂亮。”

“哈哈哈哈下次吧。”她笑道。

“嗯！好，那你还回来过年吗？你有问姨妈吗？”

我屏息凝神紧张盯着屏幕里肆意微笑的她，万分期待能听到她说出满足我期待的话。

“不来了！她不回来了，她要在这里和我们过年，我婶也在这里过年，她们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