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当晚,黎往月坐在我身边,我抬高手肘就能触碰到她。我满心欢喜小口吃饭,注意形象,只是余光总忍不住去偷看她。
此次过年十分热闹,大人们喝酒聊天推杯换盏,早吃好的我和她坐在一旁,或许是长辈在的原由,让人说话都觉不自在只能安安静静,我转头看她,她也在看我,我们相视一笑,她站起眼含笑意冲我眨眼,在黎往月的暗示下我跟随她走出门到了不远处的荒废园景。
我的老家有许多梨树,基本家家户户周围种满梨树,是被梨树包围的村落,每逢花期梨花漫天十分漂亮,常有游客赏花游玩。而此处荒废山石园景正是我初中时,为锦上添花吸引游客打造的休息院庭,只是后来不知什么缘由,打造进程才过半后竟停工了,亭子石凳没到来,虽是半成品但近乎两米奇异山石堆砌下是清淌流水雅致非常,也别一番景致,尤其牵牛花延根叶覆满山石盛开时,更是漂亮非凡。
只是现下冬季凄寒无花无叶,略显荒凉。
黎往月带着我进里边,她边走边说,“阿铃,我还没好好看过这里。”
我们避开石壁穿过蜿蜒石路,我近近跟在她身后。
“等到了夏天这里是不是很凉快。”她问。
“是啊,再往正中间走一点更凉快更好看,里边宽,石头也没有这些高而且围了一个大圆圈,正中间那有棵大梨树,等到夏天梨花开,坐树下赏花吃东西可好玩了。”
“是嘛,我以前只进来过一点儿,不知道里边儿还有梨树。”她好奇拉着我更往里走,我紧紧跟上,忽她顿住脚步,我一个不慎险些撞她身上,我才想问却见她眼神温柔冲我笑,认真道,“阿铃,等夏天,我们来这儿,好不好呀。”
她的眼神太过炽热直白,紧盯着我好似有期待,是对我的答应与否满怀期待,她在等我的回答。我忽感害羞不敢看她轻轻点头,心欣喜,“好。”
我和黎往月随着月色走到了大梨树里,已是冬季,粗大梨树曾繁茂的枝叶如今只剩光秃秃枝干蜿蜒着延伸着朝向天空,它就如此孤寂顽强站立在或尖锐或粗糙圆钝山石中,我和黎往月蹲在梨树下,随着空中轰然炸响,瞬间璀璨光焰在黑夜中绚丽绽放,我和她昂头上看,落错在枝干的烟火似让梨树别样盛开,洒下细碎光影短暂照亮眼前如连接天地高树。
我和黎往月静静欣赏烟花,我的余光不受控轻轻转向她,眼前是绚丽烟花,身旁是她,有点浪漫,我好喜欢这平平淡淡。
烟花渐渐停下。
“阿铃,我们回去吧,我妈可能喝醉了。”
“好。”
回到家,不止姨妈醉了我妈也微微醉了。
我妈闭眼昏昏欲睡嘴里含糊不清断断续续说着什么,而姨妈醉得面红耳赤连声诶诶,让我妈别说了。
看着长辈难得的‘失态’我和黎往月忍笑目光交汇时同时无声笑弯了腰。
好在黎往月力气大,有劲儿,有她在能轻松将妈妈和姨妈扶上床休息。
忙活一阵后,天黑夜也深了,我和她也要去睡觉了。
我洗漱好后乖乖在床上等她。
“阿铃,我好了。”
黎往月走进屋躺在我身边。
“我妈过年了开心,我好多年没见喝她醉了。”
“我妈也是。”我轻声应她,“过年嘛,开心大醉一场,你开心嘛?黎往月。”
“当然开心啊!过年还收到了阿铃的礼物,我太开心了!”她笑着伸手拿起放在床头的围巾,细细抚摸,连声称赞,“看阿铃织得多好啊!手多巧啊!”
“哈哈哈哈哈!”我羞笑难为情提起被子捂住脸,十分受用,我喜欢被夸奖。
“那我再给你看看我初中时候织的围巾!”我笑容满面起身去翻衣柜,好在虽然搬家了,但我以前织的围巾我没带走,还能让她看看我的手艺,还能得到她的夸奖。
我翻箱倒柜,将整个身子埋进衣柜,拉出长条围巾,我细闻闻没异味才安心交给她看。
“你看这条蓝色的,我记得很清楚是刚上初一时候织的。我还织了好几条其它颜色的你等我找找,我记得还有粉色和白色。”说完我再钻进衣柜。衣柜本就窄小,里头装的不止我的衣服还有妈妈的衣服以及积年不穿旧衣,加之走时匆匆并未好好整理衣柜,所以找起来有些费劲。
旧衣蹭乱我长发,摩挲我脸颊,可终于从底翻到旧围巾,我盯着满头凌乱兴奋从衣柜爬出脸上洋溢喜色举着围巾递到她眼前。
“你看!这是粉围巾,这是白围巾!”
我眼底闪烁光亮,身体情不自禁微微前倾靠近她,我昂头目不转睛望着她的眼睛,是期待,是渴望,甚至乞求,我想得到夸奖。
快夸夸我!你快夸夸我!
而她却一言不发只是深邃眼眸里盛着温柔笑意,眸色柔和在静静注视着我的期待,让人云里雾里琢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