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点凶，男生在认真思考，却被吓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

贺襄此时翻了个身，大声喊了一句：“水！”

戚闻宇冲男生使了个眼神：“倒水你会吧？温水。”

男生点头，颠颠跑过去倒了一杯温水。

“拿一个勺子。”戚闻宇继续指使人。

男生又一路小跑拿了一个勺子过来。

戚闻宇把蜂蜜兑到水里，确认了一下水温，搅拌之后一口一口喂到贺襄嘴里。

男生在旁边盯着戚闻宇，一动不动。

戚闻宇察觉到旁边的视线，火气有点大。

贺襄过的什么狗屁日子？还搞金屋藏娇？

当真是藏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娇。

恐怕这屋子全都是贺襄自己一人收拾的。

可真会给自己找活。

贺襄喝完蜂蜜水，吧唧了几下嘴巴，然后又沉沉睡过去。

“你来照顾他吧，我走了。”戚闻宇折腾出一身汗，一把扯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转身就要走。

“请问……请问你叫什么？”男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他醒了我得告诉他。”

“不用告诉他。”戚闻宇沉吟片刻，看到男生脚上的拖鞋和门口那双是成对的。

“我可以加你一下好友吗？”男生追过来，拿出手机。

戚闻宇看着男生，这人想干嘛？

男生手机里忽然传出机械声，语音播报了一句：“正在打开微信。”

声音似乎吓到了他自己，他有些尴尬收回手机，声音越来越小：“我……我要是不会照顾他，可以问你吗？”

“你可以问他经纪人。”戚闻宇拒绝。

“我没有他经纪人的联系方式。”男生低着头，看起来楚楚可怜，戚闻宇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戚闻宇叹了口气：“我手机号你记一下。”

戚闻宇快速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男生没用笔，也没拿手机记，却连连点头：“记住了。”

“嗯。”戚闻宇已经打开了门。

“谢谢你啊。”男生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跟他礼貌告别，“再见。”

戚闻宇在等电梯时，已经开始头大了。

自己推了一下午的重要工作，在ST小会议室中熬到晚上，最终落得一个这么结果。

虽然一周多前，看到热搜时就早就有猜测，但是没见棺材就没死心。

现在好了。

同居，穿情侣鞋，穿贺襄的睡衣，关系显而易见。

戚闻宇坐在车里，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这些年他独自一人，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习惯了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感觉。

而最近，全都脱轨了。

有些麻木开车回家，冲了个凉水澡，喝了半瓶酒才睡着，一夜全都是梦。

*

戚闻宇平时生活习惯很好，无论前一晚熬到多晚，他早上都能准时起床。

然而今天，脱轨还在继续。

他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是周维之的吼声：“你今天上午去哪儿了？！你的客户都到了！你助理都疯了！”

戚闻宇揉了一下太阳穴，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确实约了客户，不过是十点半。

“客户你没帮我见？”戚闻宇淡定如常，反问周维之。

周维之一定是送走了客户才联系他的。

“客户已经送走了，”周维之说，“你欠我一次。”

“谢了。”戚闻宇坐起身，天快亮才睡着，没想到这一觉这么沉。

“给我一个理由，翘班可不是工作狂的风格，除非你告诉我，”周维之顿了顿，“现在你床上还有另一个人，那我允许你一天不上早朝。”

“有个屁。”戚闻宇被周维之的脑回路震惊到，但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心情不佳，“我下午再去公司。”

“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就我们俩？你这一不来，天都塌了！”周维之明显有点暴躁。

“天塌了有老板顶着。”戚闻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今年的分红不想要了？”

“随便吧，攒这么多钱也没用。”戚闻宇把手机放到一旁，开始刷牙。

明明知道戚闻宇不是很在乎这些，但周维之还总拿这事说。

“至少八位数的分红，你来一句随便吧，戚总活得可真是潇洒。”周维之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感情上能不能有这么潇洒。”

哪壶不开提哪壶，戚闻宇一声“没事再见吧”，直接挂断了电话。

卫生间的镜子被溅上几滴水，戚闻宇扯了一张纸巾，轻轻擦过去。

盯着镜子里的人，戚闻宇的手停住了，他想到了昨晚贺襄家里的那个男生。

那么白，那么年轻。

戚闻宇叹了口气，拿出刮胡刀，把自己胡子刮了一遍。

洗完剃须泡沫，对着镜子又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从储物柜里翻出了一套护肤品，翻到底部看了眼还没过期，又招呼到了脸上。

做完这莫名其妙的一切，戚闻宇准备出门。

车钥匙环套在指根转了一圈之后，戚闻宇盯着自己的钥匙logo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戚闻宇】：你那辆911的销售，推给我。

【戚闻宇】：还有你那辆大G的。

周维之过了一会儿才回他。

【周sir】：你有病？

【周sir】：[名片][名片]

【戚闻宇】：我买两辆车而已。

【周sir】：终于要淘汰你那辆破车了？

【戚闻宇】：你该庆幸，我一旦开始花钱，就意味着我要开始给你卖命了。

【周sir】：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