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书翰跳起来：“那我可以每天给你泡蜂蜜水！”

这孩子是对蜂蜜水有什么执念吗？

我不想要什么泡蜂蜜水，我更想要泡个人啊。

傻小孩很单纯，没问几句就被戚闻宇套出了话。

“我以前是个瞎子，看不见的。”孔书翰一点都不介意说自己的往事，“贺襄哥哥资助我上学，现在还帮我治眼睛。”

怪不得手机还需要语音播报，大概是盲人模式吧。

还有那次在机场，贺襄宁愿被误会也不愿意孔书翰露脸，大概也是出于保护吧。

戚闻宇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冷着脸气鼓鼓的贺襄，心里啧了好几声：“他对你这么好呢？”

“嗯，贺襄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孔书翰毫不吝啬夸赞，“如果不是贺襄哥哥，我现在可能还在……鸡窝里窝着呢。”

“鸡窝？”戚闻宇不能理解。

孔书翰看了贺襄一眼，开始回忆：“我爸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害怕，就去鸡窝里待着，因为有咕咕咕的声音。”

农村里的盲人小孩，听觉是他唯一的安全感来源，无人照管，只能和家里的禽类作伴，戚闻宇心里不是滋味，蹙眉不知如何作答。

贺襄却整张脸带着嫌弃，跟着说了一句：“你那时候全身都是……脏死了。”

戚闻宇看向贺襄，贺襄说得很自然，也很轻松。

孔书翰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现在好了，我爸爸不养鸡了，现在家里很干净。”

“你还在上大学？”戚闻宇又问，他想起那次打电话，孔书翰说自己快毕业了。

“对呀，也是贺襄哥哥鼓励我去的，但我一直上的是盲人学校，现在眼睛好了，反倒变成了一个废物。”

说起这个，孔书翰变得有些低落，以前在学校，他在一堆盲人小孩里，是最优秀的，能很好的照顾自己。

虽然现在眼睛好了，但和正常人相比，他的生活经验还是少了很多。

“想要去哪里工作？”戚闻宇不介意自己的公司多一个员工，尤其是跟贺襄很熟悉的人。

“我已经签了我们县里的医院，心理科。”孔书翰又升起一丝骄傲，“我找到工作的时候眼睛还看不到呢。”

“你也很厉害。”戚闻宇瞥了一眼已经逐渐不耐烦的贺襄，认真夸了一句。

孔书翰说：“贺襄哥哥最厉害。”

行吧，你们都厉害。

“你们说够了吗？”贺襄盯着两个人。

“没有。”孔书翰很真诚，“闻宇哥很有趣。”

呵，这才多久，都闻宇哥了。

戚闻宇端着水杯，微笑着又抿了一口所剩不多的蜂蜜水。

贺襄盯着戚闻宇手里的玻璃杯，心道怎么会有人一小口一小口抿水，这里面是有毒？还是你是个小姑娘？

谁家大老爷们这么喝水？

戚闻宇终于喝光了手中的水。

底细也摸完了。

他刚抬了抬手，孔书翰眼睛一亮：“还要喝吗？”

“喝多了会得糖尿病，”贺襄打断，“尤其是年龄大的。”

戚闻宇：“……”

“哦，”孔书翰有点失落，“那你明天过来的时候再喝？”

这已经默认他每天都要过来了。

戚闻宇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贺襄：“好啊。”

贺襄攥了攥拳头：“我现在要休息。”

戚闻宇看一眼时间：“现在不应该是晚饭时间吗？”

“不吃了，没心情，没胃口。”贺襄起身往卧室走，“别打扰我。”

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饭还是要按时吃的。”戚闻宇慢悠悠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外卖，又转头问孔书翰，“你想吃什么？”

“我不用，贺襄哥哥给我定了营养餐，我吃那个。”孔书翰摇头。

戚闻宇忽然有点酸酸的，贺襄对这个小孩也太好了吧。

但他这下也没了理由，想了想：“我给你贺襄哥哥点一些吃的，等他睡醒了你热一热给他吃。”

孔书翰疯狂点头：“嗯嗯嗯。”

戚闻宇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孔书翰：“那什么，微波炉你会用吧？”

“会……”孔书翰撇了撇嘴。

“要是有什么问题，去对面找我。”戚闻宇还是不放心嘱咐了一句。

孔书翰略微顿了一下，脸上有些丧气，却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戚闻宇觉得自己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也不知道贺襄还是不是以前的口味。

毕竟曾有八年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