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夜，吃个晚饭。”戚闻宇憋着笑，“你想什么呢？”

“……”贺襄下车，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低头看了一眼车门，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戚闻宇：“……”

这个季节出来踏青春游的人格外多，好在是工作日，阻拦了大部分学生党和打工人的脚步，也不算人满为患。

戚闻宇和老板熟络地打招呼，老板亲自引着他们去最顶部的星空帐篷。

帐篷如其名，透明顶，抬头就可以看到星空。

老板说：“戚总，您两位可以先在这边秋千上坐一会儿看看风景，菜还要稍等一会儿。”

老板离开后贺襄立刻问：“你什么时候定的？”

最顶层的星空帐篷，价格高昂，一般只会给熟人预留。

“下午，你拍摄的时候。”戚闻宇说。

贺襄：“怎么会想要来这里？”

“感觉你可能会心情不太好，”戚闻宇说，“带你散散心。”

戚闻宇很贴心，总能先一步帮贺襄安排好一切。

贺襄：“因为丁瀚么？不至于，他不会影响到我什么。”

“毕竟以前你们关系还不错，”戚闻宇指了指秋千，“坐这玩一会儿？”

贺襄坐到秋千上，仰头看着戚闻宇：“你都查到了？”

“就是找了几个熟悉的人打听了一下。”戚闻宇开始轻轻晃动秋千。

贺襄看着前面虚空的黑暗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是科班出身，同期的练习生表面一团和气，实际上……”

实际上各怀心思，暗地里恨不得处处使绊子，贺襄叹了口气，“只有他是第一个愿意教我形体和表演的。”

“你很聪明，就算他没教你，你也能很快学会。”戚闻宇说。

贺襄摇了摇头：“不一样的，我那时候在瓶颈期，他发现我的问题，帮我改进，我才能那么快的进步。”

戚闻宇没说话，贺襄从来没有这样安安静静跟他好好聊过这些。

贺襄愿意对他吐露心声，那他就一定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所以你一直感激他？”戚闻宇问。

“是啊，”贺襄抬起头，“当时最终投票数快截止的时候，他只比第三名少了几十票。所以我告诉他做公益的事情，我想让他认领其中一个匿名的资助人，但当时他拒绝了。”

“你当时想要帮他，所以主动告诉他这些？”戚闻宇诧异，他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嗯，那时候他真的还挺好的。”没被圈里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染色，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戚闻宇：“人总是会变的。”

贺襄沉吟片刻：“可能在最终排名公布后，我吊车尾都签了ST，他第四名却迟迟签不上经纪公司，所以才开始变了吧。”

戚闻宇继续晃动秋千：“那你知道他和天如娱乐的王总……”

“我知道。”贺襄开口，“他付出了这么多，也才到这个地步，只能说他不适合走这条路。”

贺襄早就知道，圈里没有太懂秘密，尤其是那个所谓的王总，将这事拿出来大肆炫耀：“堂堂第四名，在我面前贱成什么样了？”

戚闻宇蹙眉，这次热搜始末，贺襄一直都知道，他知道是谁在害他，他也知道他会处理。

他是身处旋涡中心的主人公，但更像一个冷眼旁观者。

他以最狠、最招人恨的方式，去帮助一个害他的人。

这么多面的贺襄，很细腻，也很果决，很善良，也很霸气。

他不在乎名利，也不在乎钱，租很破的房子却对陌生人一掷千金。

他有些看不懂，他到底在乎什么呢？

大概思考过于认真，戚闻宇手上的力气不由加重了些，秋千前后摇摆幅度逐渐增大。

“喂！”贺襄喊了一声，戚闻宇毫无反应。

贺襄的脚用力蹬地，才迫使秋千停了下来。

戚闻宇看着贺襄：“？”

“戚闻宇，你是不是把我当女生了？”贺襄抬头盯着戚闻宇。

戚闻宇怔了一下：“没礼貌，以前还叫闻宇哥呢。”

贺襄的屁股往一侧挪了挪，拍了拍另一侧，示意戚闻宇坐下。

戚闻宇眨了眨眼，有些受宠若惊，却毫不犹豫立刻坐在贺襄旁边。

秋千椅是双人位，但并不算很宽，戚闻宇和贺襄之间只有一掌的距离。

大概是为了浪漫，老板将秋千椅做成了秋千花架，用的是藤状的鲜花，一阵微风吹过，花香四散。

还有贺襄身上的味道，他下午拍摄完才刚洗完澡，身上有很好闻的水斯沐浴露味。

戚闻宇悄悄往贺襄那一侧挪了挪。

露营基地的帐篷越往上价格越贵，他们在最顶层，只有两个帐篷，另一个是空的。

往上看是星空，黑色中点缀着点点星光。

往下看是人烟，欢声笑语传上来。

贺襄一句话都没再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戚闻宇转着头静静看着贺襄，他的侧脸很好看，鼻梁很窄很高，眼睛很大，睫毛很长。

从第一次见到贺襄，戚闻宇就觉得他很好看，很多年过去，多了一些成熟的味道，依旧迷人，总让人产生旖旎的想法。

戚闻宇看得正出神，贺襄感受到一旁的视线，也扭过头来，眼神都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两人谁也没出声。

距离很近，戚闻宇能清晰地感受到贺襄的鼻息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像在抓挠着什么。

戚闻宇忽然身体往前微微一倾，右手陷进贺襄的头发，在贺襄被迫抬头的那一刻，他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