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可好景不长。

那之后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凪甚至感觉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他和玲王不断比赛，不断胜利，之后，玲王退役，回国继承家业，他则继续留在国外踢球，他们三个之间聚少离多，但总归一年还是能聚上几回的。

一天夜晚。

谢绝队友的邀请，凪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回到自己在国外租的一间小小公寓。

他蹬下鞋子，经过玄关处的照片墙，最中间的照片，不是他现在所处队伍的大合照，而是他们三人一起去游乐园时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沛沛戴着爱心型太阳镜，微笑着比出经久不衰的拍照手势，她身边的玲王褪去青涩，眉眼带笑，虽然眼神看着镜头，但余光却一直瞥着沛沛。

至于他……凪的手指轻轻带过这段过往，他当时的表情也蛮好看。

他们都已经不小了，十七岁时的那些争执与别扭已经变成过往，连那难以开口的爱意也在岁月的包装下蒙上一层不甚清晰的纱，如同照片上的他的表情。

凪没有开灯，洗了澡后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来到狭小的客厅。

记得玲王和沛沛曾经大老远从日本飞来，只为了看他在纽约过得好不好。

前者环顾四周，眼里带着嫌弃，抱怨地说这间公寓太小了，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不选择租一个大一点的？

紧接着提出一个诱人的条件：如果不想付房租，那可以直接住在玲王在加州买的房子。

凪十分心动，但拒绝了。

“凪租这样的小房子也好打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懒。”

21岁的沛沛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凪会选择这么一间公寓，但还是巧妙地帮他化解了这个难题。

一如既往。

凪直接坐在羊绒地毯上。

他没有拉上窗帘，透过窗棂，可以清晰地看见纽约灯火通明的美丽夜景，不知哪一家的灯火照在他的脸上，照的他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电视机的光亮。

电视机保留着他上一次调出来的节目频道，是日本国内的新闻，新闻上，两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是沛沛和玲王，似乎是御影集团新研发出了一种很厉害的技术，似乎这项技术和细胞有关，而这两个人，一个作为御影集团的接班人，另一个则作为接班人的未婚妻，出席这种场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凪不免想起他们上次聚会时的场景。

几乎一到聚会地点，凪就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沛沛笑着，话并不多，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可玲王就很不正常了，不光衣服凌乱，也不常和沛沛眼神对视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这句话绝对适用于玲王。

至少以前聚会时，这人完全不会顾及凪的死活，会一直和沛沛进行眼神交流，直到沛沛受不了，凉凉扫他一眼，他才会像个乖巧的小孩一样，收回眼神。

但那次聚会完全不同，玲王的神情非常憔悴，也不怎么笑，凪和他说话，他也是慢半拍才会回答。

更奇怪的是，沛沛中途实在受不了他的反常，直接离开时，他居然也不会去追。

“你们怎么了？”凪问出这句话时，没有错过自己心底隐秘的期待。

御影集团的股票价格蒸蒸日上，各个领域也在迅速发展，也就是说，玲王不可能在事业上受到挫折。

那就只有在感情上了。

是他们的感情出问题了吗？凪可耻地盼望着。

果然，玲王听见他的问话时，眼神闪烁了一下。

“凪，我……”

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可最后，他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便对凪说，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一起喝个不醉不归吧。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凪已经昏昏欲睡，但玲王却愈发消沉，只是在看见时间已经指向十二点后，出于本能，还是决定要回家。

这反而证实了凪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