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勾勒十字建筑,洒下一片金黄余晖。北处侵袭而下的冷空气敲打着枯枝落叶,听取一片“沙沙沙”。
凌乱呼啸的院子里,赵鹏正陪着苏见山下棋。两人面对面端正坐着,眼神紧盯着棋盘。你进我退之间,只闻的棋子与棋盘交接作战的声音。
不多时,苏见山落下一子,深吐口气,感叹着:“老了,老了,这子一落,胜负已分。”赵鹏面上并无喜色,反而露出愁容:“首…”
苏见山抬手制止他说下去,缓慢站起来,嘟囔着:“不必多说了,你我都是同一个地方走出来的。有些纪律烂熟于心。”拍拍他的肩膀:“棋艺有些长进,改天再切磋切磋,嗯!”
赵鹏对上那双热切的眼,下意识敬了个礼,昂首挺胸:“是。”
苏见山嘴角上扬,微微点头,转身向屋檐下的冷清走去,边说着:“到时间该去盯着丫头换药喽。”
赵鹏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赵大哥,我们谈谈。”顾瑜瑾突然出现,打断了赵鹏的思绪。赵鹏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顾瑜瑾,一脸凝重,随后点头:
“找个地方。”
天台,白色的被单挂在架子上,被风吹着摇摇摆摆协奏着“呼啦呼啦”不停的风声。
顾瑜瑾双手插在衣兜里,瞧着远处落日的残阳:“这事是怎么回事?”直接了当。
赵鹏皱眉轻哼:“你倒是直接。”
顾瑜瑾转头看向他,凝重仍未散去半分。赵鹏迎着他的视线,随后噤声。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
最后一抹余晖在远空消失,城市的喧嚣却未停止。
赵鹏站的笔直,僵硬的双手快速交叠,背过顾瑜瑾,语调快速:“接下来,是我的自言自语。”
“我奉上级的命令调查一桩受贿贪污案,事涉重大。随着调查的深入我们查到了陈氏近些年来一直与部分官员私底下保持着密切往来,自此陈氏进入我们的调查视线。随后,我的一名恩师委托我照顾他的孙女,而这名恩师的儿子与陈氏关系匪浅,出于私心,我应下了这项额外的任务。在接触过程中,她注意到了我的特殊,向我说出一段往事,并向我寻求帮助。此时,我们的调查陷入瓶颈,迫切需要一个新出口。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协助她实施一系列行动。只是没想到,在我们行动后不久,上层势力干扰将所有的矛盾导向一个人。上当了。”
弃车保帅,倒是常用的技俩。也难怪,苏裴的案子审理的如此顺利。他突然的出现,丝滑的认罪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剧本。
顾瑜瑾没想到这里牵涉的如此深,要是这样来看,那当年的事情并未结束。苏芷衡可还承受的起?一团团迷雾升起,蒙住心口,难以出气。
赵鹏最后看着顾瑜瑾说了句:“日虽西沉,明月将升。”
一轮皎洁的圆月不知何时早已高悬天际,照亮眼前一片混沌黑暗。
“放心,我们会给她一个交代,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必须要做到的。”
说完转过身,坚定走了,他的使命仍未结束。
——
苏芷衡一直在留意苏裴案子的审查,渐渐的察觉到了不对。
陈氏几乎没有任何挽救的意思,相反很多不知名的脏水都泼到了苏裴身上。
她申请过探视苏裴,可是苏裴入狱后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
苏裴一定有事还瞒着没有交代,想到这里,苏芷衡决定亲自去陈家询问关于林间风的死因,他们需要一个交代。不去,心里的口子永远无法填满。
出院后,苏芷衡假借探望顾爷爷的幌子和顾瑜瑾避开爷爷奶奶去了陈家。
苏裴出事后,陈亦城再次被委以重任处理相关事宜。警察三天两头的来了解情况,搜集线索,干系重大,各方面都很重视。
再次站在陈家大门前,和以前花团锦簇的模样大不相同,萧瑟冷落许多。不多时有人打开了大门,悄摸着打量着苏芷衡。
出事后陈佳带着女儿去了母亲家住,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陈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瞧着鬓间的白发又多了几捋,精气神也大不如前。
陈启叫过人起了两杯茶招呼着他们坐下。
开门见山,摒退其他人之后陈启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你总是会来的,先做下喝口茶我慢慢和你说。”
知道他肯开口苏芷衡也就坐了下来,顾瑜瑾挨着苏芷衡坐下。
陈启:“小瑾不回避吗?”
苏芷衡:“没必要,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你只管说就是。”
陈启了然的看了一眼两人,放下茶盏:“我猜你来是为了问林间风坠楼的事吧。那件事说来也怨我,当时确实是逼迫他太紧了,怪我的话说重了,他关心儿子的安危,一时想不明白才会坠楼。”
苏芷衡出言打断了陈启:“我不是来听你给我讲故事的。林间风怎么可能会在当时的情况下自杀?你把苏裴推出去侧面已经证明了你心里是有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