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

冰袋敷好之后又在她的指导下喷了药，脚倒是没有肿，些微有些红。苏芷衡扶着顾瑜瑾慢慢站起来，走了两步，酸胀感少了许多，问题不大。

顾瑜瑾看她试的差不多，一把打横抱起她，“还是我抱你去，至少今天不能走路。”

苏芷衡羞得脸通红，又知道他的话是认真的，干脆用手捂着脸以此躲避他人讶异的目光。

舞台上穿着时尚的年轻乐队正在演奏着当下最流行的歌曲。

徐汐落寞坐在看台下，圆桌上留着一大捧勿忘我，蓝盈盈的，静谧深邃。

孟栀人精一样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人两条腿走过来了，拿把椅子放在徐汐身边让顾瑜瑾放下苏芷衡坐过去，拉着其余一众人上台自娱自乐。

顾瑜瑾随手拿起鼓槌，坐在舞台角落的架子鼓凳子上。徐濛和孟栀一人背一把贝斯，蓝烁拿着吉他主唱，闷骚话少的简昀弹钢琴。

几个人在台上吵吵闹闹好久还没有决定好演奏什么曲目。

徐汐再次看见苏芷衡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抵触情绪，“你的脚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

徐汐慢慢松了口气，扎好的丸子头逃出几缕发丝垂在少女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台上的他们终于选好了曲子，好久没有磨合练过了，一时间节奏乱七八糟，又扎堆呜呜渣渣吵起来。

苏芷衡看着身侧的花，先打破僵局，“勿忘我，永恒思念”。

徐汐闻言睫毛轻颤，淡淡笑着，从花束中挑出一朵攥在手心里，

“如果这花是我要送给瑜瑾哥哥的，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

“其实，你可以骗我‘会’，也许我会好受一点。”

“那我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徐汐摇头沉默了一会，将掌心的花放在身侧悬空坠落，

“我不讨厌你，相反，是羡慕转化成了嫉妒在作祟。看见你们一起走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不可能了。

也还是会不甘，控制不住的难受。才会硬是把场面弄的尴尬。对不起了，也帮我和他说一声吧。”

“好，我接受你的抱歉。”

“你们是要办婚礼了吗？到时候一定不要告诉我，我怕自己不会祝福你们。”

苏芷衡被她话语里的天真直率感染，默默捂上嘴。

徐汐的情感一瞬间有了宣泄的出口，宛如竹筒倒豆子，心里话一骨碌都说出来，

“他是我见过最完美，最温柔的人。小时候玩童话角色扮演游戏，我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就是瑜瑾哥哥。

无数次在梦里面幻想我穿着公主裙等待他到来的场景。

可他从始至终都只叫我一声妹妹。

我原以为他是觉得我年岁太小了，我一直等着长大，等着他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大人看待，那时我会勇敢告诉他‘我喜欢他’。

没想到等来了你，他也还是把我当妹妹看。

我是前几天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事实，还是顾爷爷告诉我的，他那时候脸上洋溢的幸福我是第一次看见。

我拜托哥哥让我们见一面，就一面，强烈的不甘和好奇趋势着我必须见你一面。

他答应了。

这些场景都是我精心布置的。

我知道他喜欢蓝色，喜欢喝Henri Jayer的葡萄酒。

也才知道他喜欢蓝色是因为你喜欢蓝色，也早已经戒酒半年，滴酒不沾。”

徐汐说着喉头逐渐开始哽咽，“我这些逐渐拼凑起来的有关于他的爱好，无非是我自己演独角戏的自我奖励。根本就是一塌糊涂。”

苏芷衡默默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徐汐没有接，仰着头，用手指揩掉不甘。

舞台上他们的演奏终于渐入佳境，歌曲进行到达了高潮。

“才没有，你一直做的很好。”

徐汐轻蔑笑了，望着苏芷衡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适合安慰人！”

苏芷衡尴尬一笑，“我比较善于倾听。”

徐汐轻笑起身，“谢谢你听我说完这些酸臭味十足的发言。”

曲目已经接近尾声，徐汐抱着勿忘我的花束跑向了舞台。

送给了——徐濛。

“哥哥，汐汐长大了。我想成为一名无国界医生，这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

徐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笑容僵硬在脸上，“汐汐，别骗哥哥。”

“我已经和爸爸妈妈说过了。”

徐濛：“他们能同意吗？”

“他们不同意啊！所以我想哥哥帮我。”

“不可能，这事哥帮不了你。”徐濛说着将怀抱里的花还给她。

徐汐一推一退，在两人之间隔出一小段距离，

“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先去外面把学业完成，然后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儿。哥哥，从小到大，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现在你帮汐汐一次，相信汐汐一次好吗？”

徐濛取下草帽看着她，情绪复杂，百感交织。

徐汐站在舞台的灯光下，灿若繁星似的眼睛微笑着，影子在光影的投射下修长笔直，□□不移。

“我陪你去”蓝烁上前想挽她的手，却落了空。

徐汐扭头笑着做鬼脸，“不要，我拒绝。”无比坚定，“我只想做自己一直想要去完成的事。我也命令你们必须全力支持我。”

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傲娇口吻，简直不容置疑。

到最后徐濛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只是在舞台下看着徐汐热情洋溢唱着自己喜欢的歌，赤着脚跳喜欢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