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卡兹米尔实在是不想回忆。
和客服扯皮半天,最后的结果是不得不求助于医院。
前台的护士看见克劳利满身是血的找来,原先只是飞快安排急诊给他包扎。
卡兹米尔刚要开口说他没有受伤,护士不知怎么的就发现了他们是雄虫。
护士:“……”
护士:“啊啊啊啊啊啊快来人啊雄虫阁下受伤了!!!”
空气突然死了一般的安静,然后像油进了锅一样炸开来。
几乎所有正在就诊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把视线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卡兹米尔颤颤巍巍地伸出尔康手想要挽回四处乱窜的护士,还是抓了个空。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曾经阅读古地球文学时看到的一句话。
“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这句话用在这里合不合适?
大概是不合适的吧。
卡兹米尔默默地看了眼顶着大块大块血渍的克劳利。后者张着嘴嘻嘻哈哈地笑着,眼睛眨巴眨巴的,闪烁着“有点好玩” 的光——
简直就差把“吃瓜”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于是他也收回目光。两人在这热闹声中愣是淡定地站得笔直,谁看了不得赞一声“好气度”。
不一会儿,一堆专家浩浩荡荡地来了。
每一个都脚步匆匆,每一个都心急如焚。
卡兹米尔痛苦地闭了闭眼。
经过这么一遭,他是彻底不想出去玩了。
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的死鬼,只想躺在床上赖着。
克劳利精神倒还不错。他颇有些神采奕奕地推了推躺在床上眼神呆滞的卡兹米尔:“嘿,我感觉有点好玩欸。”
卡兹米尔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翻了个身背对他。
克劳利锲而不舍地凑到他面前:“你不想出去玩了吗?”
“不想。”
“你不想去看丹霞地貌喀斯特地貌海岸地貌海底地貌风积地貌风蚀地貌……唔唔,你捂我嘴干嘛。”
“闭嘴,我想静静。”
可他越是这个样子,克劳利就越想逗他。
“我就是静静。”
卡兹米尔收回看天花板的视线瞪他一眼。
克劳利嘻嘻哈哈地笑着,然后老老实实地盘腿坐下。
“卡兹。”
“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开心。”
卡兹米尔愣了愣,然后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一路上你总是皱着眉。虽然你平时也是一副被欠了债的死样,但这次明显是有什么烦心事。”
克劳利收回了笑,颇有几分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
卡兹米尔的右眼跳了跳。
“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
克劳利俯下身,直勾勾地盯着卡兹米尔有些闪躲的眼。
“那你老实交代,这两个月你在干什么?”
卡兹米尔面不改色:“我还能干什么?好好上班争取早日退休呗。”
克劳利嗤笑一声。
“你有什么退休之说?你就是不想干了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别装了。”
卡兹米尔没接话了。
他这位好友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这么敏锐。
见他这个反应,克劳利语气一转,眼睛眯了眯。
“你该不会是……”
卡兹米尔摒住了呼吸。